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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風二人來到城南戲館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昏暗;
因為有着返程的安排,同馬夫簡單交代了一下具體時間後,二人徑直朝館內走去。
戲館內的佈景同陸風往昔瞧見的都有所不同;
走進戲館大門,映入眼帘的是無數繁茂的藤蔓,依附在四周的圍牆和各處樑柱之上,散發着股股清新自然的氣息,讓得整座戲館蘊含濃濃生機。
身處其中,仿佛平素煩躁的心緒都得到淨化般,說不出的舒坦。
此刻正值戲館休息的節點,距離下一場戲曲演繹的開幕還有一會。
鑑於江若雲情墓親傳弟子的身份,二人被戲館內的小廝十分熱情的引了進去;
一路來到二層閣樓上的一處舒適豪華的廂房之中;
說是廂房,不過也就比底下尋常的看演區域,多了一個頂棚罷了;
當然,視角也要更開闊不少。
廂房內的寬椅和戲台下的尋常區域並無不同,僅是多了一張寬闊而柔軟的絨毯,坐在其上還算舒適,兩人齊坐相互依偎也不嫌擁擠。
小廝照例端來茶水和點心,一邊有序的放在一側小桌,一邊向着陸風二人介紹下一場待要上演的曲目。
陸風臉上始終掛着慵懶愜意的笑,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之意同樣也不在這戲劇之上。
看着身邊美麗的可人兒,陸風已然覺得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此時的戲館之中已經有了不少客人,絕大多數都是成雙結對的伴侶,但也有着三三兩兩的落單存在。
陸風從與江若雲的閒話家常中了解,這部分人大多可能都是衝着情墓坐守此城才來的。
情墓的主營雖然幫着受欺負的弱小出頭,但也有着其他吸引尋常恩愛伴侶的業務在;
比如,城中心就設立着一座專門登記伴侶各自身份背景的『情緣閣』;
在情緣閣之中,不論是郎君還是娘子,都不僅要一五一十的交代底細背景,簽署恩愛誓言,最關鍵的是,要於『恩愛石』也就是魂玉之中留下一縷本命氣息。
這縷氣息既可當做伴侶間恩愛的鐵證;
也可成為將來一方受到傷害後,追殺報復另一方的索命符。
有着本命氣息留存的魂玉在,情墓執行起來,可以說是無往而不利,很是輕鬆便能鎖定目標位置。
眼下。
這些成雙成對來戲館看戲的大多都是經過恩愛見證的存在,可以說是如膠似漆,彼此間的忠貞達到了頂峰。
而那些孤單影只的存在,則可能是因為另一半出了意外,為了緬懷曾經的那份美好,舊地重遊來了;
亦或是,受到了另一半的欺騙,來尋情墓求助完後,借着等候結果的閒暇之餘,消遣來了。
反正基本不會是一個人特意趕來的這裏,畢竟,此間戲館之中上演的曲目往往都是講述一些神仙眷侶令人羨慕的愛情傳說。
很快,戲館內的鑼鼓聲便被敲響,一名名戲子朝着戲台走去。
陸風見身側小鳥依人的江若雲收起了閒話家常的碎語,專注的看起戲劇,當下很是自覺的充當起人肉靠椅,靜默陪着,眼中儘是似水般柔情。
因為開頭演繹的都是人物介紹一類,陸風聽得有些昏昏欲睡,為了不表露那份掃興的疲倦,思緒漸漸從戲台偏移,開始暗自領會和鞏固起新學的那些陣紋。
時間點點流逝。
小廝捧着一個托盤再一次到來。
陸風緩過神,明白演繹已經過了小半,小廝這是來填補廂房內點心和果子的消耗來了。
陸風怕小廝擋到江若雲看戲的視線,順手迎向小廝,待要接下。
但卻發現後者捧着托盤的手紋絲不動,渾然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陸風不由一愣,調侃的笑了笑:「怎麼了?這盤子粘在手上了?」
「不是」小廝回過神,帶着幾分惶恐,連忙賠歉,而後怯怯的望了江若雲一眼。
「公子,您的伴侶她她在哭」
「哭?」陸風一愣,尋思着戲台上演繹的分明是歡快的節目,怎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