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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守山,你剛才說伏擊郝搖旗的不是虎大威,那又是哪一部官軍,你可知曉?」
面對闖王的問詢,佟守山面上略顯為難地說道:「大元帥,守山無能,沒有捉到一個生口來逼問。」
不過,他緊接着又補充道:「但看他們的服色和武器,很像是前不久突然出現在咱北面的那伙官軍哨騎。」
「哦」
這一次又是劉宗敏接言問道:「你是說宣府來的邊軍。」
「對。總爺不提,咱倒給忘掉了呢。」
佟守山十分肯定地接着回道:「他們盔甲明亮,更人人都有那個那個手炮,抬手就是"轟轟"的爆響,可比俺以前用過的三眼銃厲害多了嘞。」
他末了又補充道:「還有,咱聽這幫賊官軍的口音,確確實實是宣府那邊的。」
劉宗敏聽到這裏也不再追問於他,而是轉頭看向了闖王李自成,他們心中都有着一個共同的疑問:這個張誠到底是怎樣的人物,他麾下的精銳騎兵又怎麼會忽然出現在陳留附近?這裏面又會不會有什麼陰謀詭計呢!
「嗨。這就對了嘛。」
闖營大將劉體純作為佟守山的頭領,這時也出言維護他道:「怪不得你和搖旗吃了這麼大的虧,北面那些宣大來的夜不收,確實不好對付,咱們的探馬都被壓制在營外二三里,完全不能遠行。」
闖王也說道:「守山,你這一仗打得很好,很不錯。」
李自成眼中滿是期許的目光,接着又道:「搖旗這檔子事兒,怪不得你,全賴他自己個兒急功心切,過於小瞧了官軍,貪功冒進,才有此結局。
你首破官軍營寨,又追敵近百里,連日廝殺,一刻未停,也是勞頓,就先下去暫作歇息,待稍後我自會傳見你,對你另有委派。」
佟守山也明白自己目下還沒有資格留在闖王行轅里參加軍議,當下便抱拳施禮道:「大元帥,佟守山告退啦。」
「李哥,我聽說搖旗兄弟被官軍給捉了去,可真有此事?」佟守山前腳才出了行轅,羅汝才便踏了進來,他人未到聲卻已先至。
劉宗敏雖然平日裏對郝搖旗有些許看不上,但畢竟也是一起做賊十幾年的老弟兄了,此刻驚聞噩耗,心情同樣十分的沉重和悲痛。
「哎。搖旗中了官軍的埋伏,現如今是生是死還不知曉了嘞。」
「搖旗生性梟悍,總是愛沖在頭裏,我也勸過他許多次,就是改不掉這個臭毛病,今日之事也是他命里該有的劫數,決怨不得人哩。捷軒,你也不要太為此難過啦。」
劉宗敏本就對羅汝才不感冒,現在聽他如此說,不由得大眼一瞪,道:「搖旗是我等的弟兄,他要是真死在官軍手裏,我就是追到京城去,也要給他報了這個仇,可不會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
李自成怕他再說出更為過分的話語,忙在一旁引開話題:「汝才你來得正巧,佟守山那邊帶回來的消息,這次埋伏搖旗的正是原來在北邊的那些宣大明騎。」
他們一直以為朱仙鎮北面的官軍,都是宣大三鎮徵調來的邊軍,所以也一直在以宣大邊軍稱呼,並不知道其實都只是永寧伯張誠的勇毅軍。
「哦!」
羅汝才面上果然顯出驚異神情,道:「李哥,機會啊。」
闖王自然也知道他所言的「機會」是什麼意思,不過自打破了洛陽之後,他的行為也有了很大改變,和以前有了許多不一樣的地方。
第一,就是不怎麼主動發言了,雖然他以前也是經常讓大家暢所欲言,然後再綜合大家的想法做出自己的判斷,可現在卻是完全不同於以前,
他經常一言不發,只是偶爾插上一兩句話,而且也不會當場作出決斷,每每都是過後與牛金星、宋獻策、劉宗敏等少數人商量後,才做出最後的定策。
第二,如果有人向他提出某項建議的時候,他也不似以前那般會很快給予直接明確的答覆,往往都是當時敷衍過去,以後就不再提及,就此不了了之。比如前次李岩向他建議,追擊左良玉,趁勢奪下襄陽府,以之為根基設官理民之議,便是如此。
第三,李自成開始注意到了自己內部的問題,劉宗敏的一家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