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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帥,許久不見你依然如此健朗啊。」
虎大威神情有些許落寞,他先是嘆息了一聲,才道:「我老虎自投軍以來,所向披靡,少有敗績,沒想到此番入豫援剿李賊,竟連番失敗,做了兩次逃跑將軍。
唉慚愧,真是慚愧啊!」
「哎,虎帥怎可如此說呢,此非為戰之錯,而是敵人太強,丁督的佈置又不是十分得法,於水糧兩斷之下,虎帥仍能率師堅守至今,已是大功。」
永寧伯張誠一把拉住虎大威,查看他身上的傷勢,只聽他頗為激動地說道:「張誠,你不該救我不該救我啊!」
「這是哪裏話嘛。」
張誠扶着虎大威,目光卻向了一旁的林芳平和虎子臣,林芳平忙上前一步解釋道:「虎帥不肯撤退,兩度率軍回擊賊軍,中了賊人冷箭,傷在左腿和右臂兩處,已有軍醫處置過了,沒有大礙,休養幾日就好了。」
張誠點了點頭,才又對虎大威說道:「虎帥,切莫再說那些喪氣的話,只要留得性命在,還怕沒有機會殺賊嘛。
如今保督張福臻就在開封城內,虎帥你且在我這裏歇個腳兒,緩口氣,再往開封去張督跟前報個到,此後就跟在張督身邊,待箭瘡養好,咱老弟兄再並肩殺賊。」
「唉」
虎大威長嘆一聲,默然無語,任由張誠攙着他步入行轅去了。
張誠將虎大威安頓在自己大帳旁邊不遠處,讓他先在帳內稍作歇息,晚上要為他設宴接風,而他自己則在大帳內傳見林芳平。
「不錯,你小林子打的不錯,給本伯捉到闖軍一員大將。」
張誠很高興地繼續說道:「那郝搖旗狀態如何?」
「他似乎很不服氣的樣子,一直在那兒罵個不停。」
「哦。都是如何罵的?」
「我學不來,反正沒有啥好話,反反覆覆罵咱耍詭計,還說要與我真刀真槍對決,反正就是不服氣,一心求死,老說要咱一刀咔嚓了他。」
「哈哈哈」
「郝搖旗也算是個漢子,你們看有沒有可能使他歸順我勇毅軍。」
大帳內眾人都默然不語,目光全集中在了林芳平的身上,畢竟只有他一人與郝搖旗有所交集,余者可是連見都未曾見過,又何談勸降一事。
林芳平低頭想了一下,才道:「我看很難。」
「難?」
張誠笑着說道:「我們從十一年勤王時起,所歷之事,又有哪一件不難?」
「爵帥,要不小老兒先去同他講講道理如何?」
永寧伯看了一眼孫時相,擺手道:「郝搖旗乃粗鄙武夫,你斷然無法同他講得道理。」
陳忠這時插言道:「大帥,讓俺去試試吧!」
「不行。」
永寧伯揮了揮手,道:「芳平,清理出一個軍帳,以木柵圍起來,專門用來關押郝搖旗。」
「是。」
「你每日三餐陪着他一起吃,記着只管陪着吃飯,一句話不許問,一句話也不許答。」
林芳平聞言不由一愣,但也沒有多問一嘴,對他來講「伯爺如何吩咐,自己照做就是,何須再問為什麼呢」。
張誠接着又問了他餘下闖軍俘虜的情況,林芳平則據實回復,都按照之前永寧伯的吩咐,傷者治療後,先給一頓飽食,然後任憑各人的選擇,去留隨意,去者發給四個饃饃,留者則暫編入「俘虜營」。
「俘虜營」是永寧伯新設的一營,按照伯爺帥令,今後抓獲的所有俘虜,只要願意留在勇毅軍中,皆暫時編入該營,其一切待遇均比照新兵同等享受,並
無差別,待觀察一段時間後,再另行分配到其他各營,以補充戰鬥出現的減員。
不過,闖軍的賊兵們願留者甚少,大多數都選擇了回到他們崇拜且熱愛的闖王身邊,就如此次林芳平伏擊一戰擒獲郝搖旗與數百賊軍步騎,可選擇留下的只有區區數十人而已。
「無妨。」
張誠看着一臉不服氣的林芳平,對他說道:「官軍的名聲不好,既吃不上飽飯,還總是被虐待,又要經常做俘虜,也難怪他們不願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