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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誠站在望樓之上,舉着千里鏡觀測炮擊效果,可以看出,盧象升督標營麾下的那些炮手,平時操練確實認真。
他們在自己炮隊隊官的指揮下,從容不迫地開炮,然後清膛,裝彈,校準,再開炮,一切都井然有序,毫不顯慌亂。
雖然,他們的表現,在大明軍中已屬於精銳之士,這是不可否認的,可在張誠看來,如此的炮隊,遠不是他心中那種最理想的狀態,還有很大的空間,可以進一步提升。
那就是齊射!
對,就是火炮齊射。
所有火炮集中起來,先打一發,校準射界,然後所有火炮打出標準的齊射,這樣,不管是殺傷效果,還是威力震懾效果,都百般強於如此斷斷續續,且零零散散的自有發射。
賈莊東門莊牆上,每門紅夷大炮旁的炮手們正不斷用視差法修正着高度、距離、方向等數據,在觀測手報出聲聲數據後,操炮手則不斷用曲柄與螺杆調整着炮口的角度。
操炮手重新瞄準後,又是新一輪炮擊,一輛輛清軍盾車被打爛,陣列中的清國弓箭手和重甲步兵,也是血肉橫飛。
明軍六門紅夷大炮,每炮都發射了五輪,總共三十個實心鐵彈,接連轟進清軍正在不斷逼來的陣列中。
猛烈的炮火,碎裂的盾車,四濺的殘肢,鮮血染紅的大地,遍野哀嚎嘶鳴的清兵,現場狼藉一片,血腥氣息瀰漫開來,中人慾嘔。
那些推着盾車的包衣阿哈們,更是驚慌失措,看着身左,身右都是一片哀嚎,他們大多都躲到盾車後面,有些嚇傻了的,竟轉身向後逃奔而去。
走在前面的清軍陣列中立時便引起一陣陣騷動,他們很自然的伏低了身子,以為可以躲避明軍的炮擊。
在前領隊的各清將紛紛大聲呼喊喝罵着彈壓,十餘名向後奔逃的包衣阿哈,立刻就被砍翻在地,他們不至即死,卻不住的翻滾哭嚎。
清軍一時穩住了陣列,他們冒着已顯得稀疏的炮火繼續向前逼來,很快便前進到距離明軍防線一里左右。
「哎」
張誠在心間暗暗嘆息,如果這紅夷大炮再多一些,有二十門就可以,每門火炮都配上熟練的炮手操作,就對着一面衝來的清軍,打上五輪密集的齊射。
可以斷定,這樣的火力打擊幾乎就可使這一面衝來的清軍崩潰。
「可惜啦!」
望着東面莊牆上,那些紅夷火炮連續射擊幾輪後,就不能繼續裝藥,軍士們把用冷水打濕的厚氈布,蓋在大炮管上,一把把沾水的圓頭拖把,伸進炮管內,清理着炮膛。
這時的紅夷大炮,連續發射不得超過五次,就要徹底清理一次炮膛,而且還要注意炮管的散熱,各方面操作要求都太高,否則極易造成炸膛事故。
清軍陣列穩定後,見那些要命的實心炮子不自飛來,他們又推着盾車,緩緩逼來,很快就進入一里距離內。
看着仍是密密層層上來的清軍盾車,盧象升對身邊的傳令兵說道:「發令,火箭準備,各部注意嚴守陣地,寸步不可退。」
傳令兵揮動令旗,各個角樓上都是令旗揮動,隨着旗號傳遞,各部明軍都是緊張忙碌起來,一筒筒各式火箭從各處寨牆上,從營外的土牆後,抬出擺好,對準了正在逼近的清軍。
盧象升又沉聲說道:「張誠,姜名武,陳安,速去整隊待命,隨時支援各處。」
張誠等諸將大聲領命,走下望樓,各歸本部,召集軍將,整隊待命。
「火箭準備!」
不斷的喝令聲響起,隨着聲聲喝令,明軍各處防線上都露出一個個四四方方炮口,與此同時,似乎賈莊防線的三面都傳來此起彼落的喝令聲:
「放…放…放」
一聲聲巨雷炸起,賈莊明軍營地三面都騰起一股股濃密的煙霧,鋪天蓋地的火箭呼嘯着,帶着獨有的煙火尾跡,穿透凜冽的寒風,有如疾風驟雨般,鋪天蓋地的向清軍陣地撲去。
明軍中一直配備有精良的飛槍、飛刀、飛劍等大火箭,三十發裝的,燃後可去三百步,百虎齊奔等大火箭,一百發裝的,燃後更可達一里之外。
盧象升的督標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