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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誠取下「開元弓」握在左手,右手又自箭囊內取出一支重箭,面色凝重的望定前方奔來的中間那名韃虜騎兵。
他策在馬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奔來的韃子,餘光掃視着身側的護衛們,他們用腳夾緊胯下戰馬,使之不得亂動,手裏擎魯密銃,眼光堅定的望着對面的清軍馬甲騎兵。
就算內心中或還許有一些恐懼,但確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慌亂。
他對部下的表現很是滿意,不管戰鬥結果如何,至少他的將士們沒有像傳說中那樣,遇見韃子騎兵就只會轉身逃命。
張誠自是與身邊其他人不一樣,他已經是轉世為人啦,按照正常的歷史來看,他大概率會死在巨鹿之戰。
但是他不想要這樣的結局,所以他要逆天改命,這裏面的困難他也知道,但是不拼一拼就只有死。
「想活!」這是張誠內心中最真實的一個願望。
想活,就要拼,就不能怕死,唯有死中求活方能活!
所以張誠帶着大家出來伏擊這些韃子哨騎,目的就是借這樣的小規模戰鬥,讓大家熟悉韃子兵的戰法戰術,消除內心的恐懼,或許將來能多活一些人。
對面的韃子騎兵的壯達,正是臨時駐紮在馬坊村那個清軍分得撥什庫派出在附近巡邏哨查的其中一什馬甲騎兵的什長。
此刻,他竟是一騎當先沖在最前,其他人則在他左右分散開,比他落後一個馬頭,略似大雁遷徙時候排成的「人」字形那般,向着張誠等人奔策而來。
「明狗就二十個,殺了他們,搶馬搶盔甲,回去好領賞。沖啊」帶隊的清軍壯達大聲叫喊着,其餘清軍馬甲也是一般嚎叫着,開始驅動胯下戰馬加快了速度。
他們十騎散得不開,現在都持着弓,已然搭好了箭。
這清軍馬甲的騎射確實厲害,基本都不用刻意的瞄準,那是十數年摸爬滾打錘鍊出來的本領,且此時清軍選兵也極為嚴苛。
凡十二、三歲男子,皆練步戰與騎戰技藝,擇優選為輔兵或戰兵從軍出戰,表現優異的入選步甲,而步甲中的優異者,或是立了軍功的方能選入馬甲騎兵,所以這馬甲騎兵已是清軍中之精銳。
「二百步。」不遠處的陳忠大聲喊出着對面清軍馬甲的距離,提醒着大家。
此時,對面清軍已經開始加快了速度,驅動着戰馬奔騰而來。
「狹路相逢勇者勝!」張誠猛然大喝一聲。
「虎…虎…虎」二十名護衛同聲應道。
「一百步,大家舉銃,記着都瞄戰馬啊!」陳忠繼續報告着虜騎距離,果斷的下着命令。
此刻他的手心已見出汗,雖說不上有多害怕,但面對傳說中的戰爭魔鬼,心裏也很是緊張,哪怕只有區區十個虜騎,不過雖然命令別人都瞄着戰馬打,他自己卻是悄悄瞄上了對面那個清軍壯達。
他盡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再發抖,沉聲說着:「弟兄們,都瞄着馬,沉住氣,等號令再齊射,誰他媽的也不許先射。」
那名清軍壯達內心中也是略感詫異。
在他的印象中,對面這伙明軍此時應該慌亂起來,或者散開迎敵,可是他們竟就在原地列陣,等着他去沖陣。
「這不正常啊!」他在心裏雖有些犯嘀咕,卻也全然沒當回事,想想自從跟着老奴當輔兵起,多少大戰,什麼樣的明軍沒見過,眼前這些雖說有些怪異,那又如何!
不由得大聲怒罵道:「明狗子猖狂,殺他娘的」
「隆隆…轟隆隆…」
在張誠所處位置南面和北面各約二百步處,騰起一股滾滾的煙塵,由西向東不停地向前滾動着,重重的馬蹄踏地聲音傳來,煙塵中隱約可以約有百多騎兵策馬奔馳,他們身上的紅色斗篷迎風而起,恰是一片紅雲,很明顯他們的目標就是前面的韃子騎兵。
那名清軍壯達正驅動胯下戰馬向張誠方向急奔着,猛然看見南北兩側不遠處騰起的滾滾的煙塵,做為一名多次入寇大明劫掠的積年老匪,他一眼就看出來那是一隊騎兵,人數絕對在百人以上。
而且是急速奔騰才能帶起那般煙塵,看方向就是奔着自己的後路,南北兩側各有一股明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