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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仕春回到座位上坐好後,張誠又開口對施建能問道:「施醫官,你和牛勝已經交接好各色藥材了嘛?」
施建能本是長安嶺堡的醫官,尤其擅長醫治箭創和刀傷等戰場救治,前次張誠被薛敬在長安嶺谷道伏擊時,所受的箭傷便是被這位施醫官治好的。
正是出於對施醫官醫治外傷的信任, 這次出征遼東特意將其及長安嶺醫館的醫士們全都徵用了來。
同時,北路和東路畢竟地處偏僻,許多藥材都是儲備不足,雖此前從鎮城、甚至托人從大同、山西那邊也採購了一些藥材。
但張誠仍嫌不足,特意走了太醫院和兵部的門路,什麼行軍散, 還有痧藥、平安丹、回生第一仙丹及如意拔毒散等等,都弄了不少出來。
雖說因此而使出去不少銀子, 可張誠卻是一點都不心疼, 在他的眼中這些藥品可比銀子重要,除此之外,他還命牛勝在京畿民間採購了大批的各色藥材,其中只一部分帶往遼東,餘下的就暫存在京畿各處據點中。
施建能抱拳回道:「回大帥,都已按單子點驗交接完畢。」
張誠點了點頭,看向牛勝說道:「牛勝,餘下的藥材你按着冊子分存各處城寨之中,除了本帥的軍令外,只有申醫官一人可以調用,你只需做好記錄就是啦。」
「喏!」
張誠又喝了一大口醒酒湯後,卻仍覺酒意漸濃,只感到一陣頭暈。
他起身說道:「時候不早,都回去準備準備吧,明日午前即要起營東去。林芳平,今兒個是你巡夜,可不敢偷懶啊!」
才只十六歲的小宮女唐春茹一時竟感到茫然, 她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乾清宮中的掌事宮女魏清慧走過來, 輕輕的推了她一下,對她說道:「傻丫頭想啥呢?像個木頭人兒似的。」
唐春茹默默地站在原處,眼中含着汪汪淚水,他現在連自己都說不清心中的悵惘滋味。
管家婆魏清慧抬手輕撫着她的髮髻,輕聲說道:「好丫頭,你這是享福去了,張將軍一表人才,又在皇上跟前受寵之時,正是年輕有為,未來不可限量。」
唐春茹一臉茫然的點了點頭,卻沒有做聲,因為她怕一說話就會止不住哽咽起來。
過了良久,唐春茹才顫聲說道:「大姐,我害怕。我不曉得該怎麼辦?」
「你等着就是。雖說不能為張將軍的正室夫人,但伱是皇爺欽賜的都人,怎麼說都該做個妾室,你就有出頭之日了。
總也好過我們這般, 做一個永遠不見天日的老都人, 最終老死在這深宮之中。」
魏清慧說着這話, 眼中滿是黯然之色。
唐春茹卻一臉不解的問道:「可是大姐,您今年才二十一歲呀,還年輕着呢。何況皇爺平日裏也很看重您,他發脾氣的時候就只有您敢去勸慰。」
「唉。」
魏清慧嘆了口氣,才略帶哀愁的說道:「二十一歲,在你眼中或許還算年輕,可在皇爺的眼中就算是老了。
我雖自認生得還不算丑,但在都人之中卻也並不算得十分出色,而皇爺之所以看重我,全是因我能管好乾清宮這個家啊。
另外,就是我向來小心謹慎,從不得罪人,又不受皇爺的寵幸,自然也沒有誰來嫉妒我。
可你就不同啦,你生成一副好人品,年齒又嫩,正是稚年玉貌,就好比一個剛要綻開的花骨朵似的。
但願你的八字好,會有個好命,能得到那位張將軍的寵愛!」
唐春茹仍是怯怯的說道:「可是我怕,大姐。我自小入了宮,外間的事兒我都不知,這是禍是福全沒準兒。」
魏清慧摟住她的脖子,輕聲說道:「我的茹丫頭,快別難過了。以後不會再經常見面,這裏的姐妹們對你都很好,你可別忘記了大傢伙兒。」
唐春茹聞言只覺陣陣傷心,他現在的思緒很亂,不能說話,而且有些小心思也羞於出口。
她平日對這座雄偉而森嚴的乾清宮感到像似監獄一般,沒有絲毫的樂趣。
可是自從崇禎皇帝上次因開封大捷的喜悅,偶然抱了她之後,唐春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