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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普心中暗暗高興,廣東的糧食一直不能自給。⊙,原本他就計劃通過廣西來獲取糧食,不過對廣西到底能運多少糧食來心中完全沒底。現在看來廣西糧食不但能夠外運,數量亦不少。至於食鹽本來元老院經濟的重要支柱。一旦佔領廣東,廣東的各個鹽場就等於都落入了元老院之手。貨源不虞匱乏。
他情不自禁的點頭,說了一個「好」字。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陳洪義見他面露微笑,似乎十分高興。不知道那句話中了他的意,只是陪笑。
接着索普又問了許多航運上的事情,他言語和氣,談話氣氛很是輕鬆。陳洪義知無不言,這一聊就到了深夜。耳聽得譙樓上已經敲了三鼓,索普才發覺夜深了,這才讓林銘將陳掌柜的送出去。
陳洪義臨下船的時候忍不住問林銘:「這位老爺是誰?」
林銘不答,只說:「老陳,你這是中了頭彩啦。」說罷笑而不語。
陳洪義哆嗦了下,回家去失眠了半宿,連「太子」這個詞都闖到了腦海里。
第二日一早船繼續上行。進入肇慶府地界。此地江面尚且開闊,雖然逆水行舟,槳櫓並用,有風的時候掛帆,尚可勉強行船。過得幾日,兩岸漸多山嶺,水流湍急,行船愈發困難,時不時要背纖才能上行了。
這一日,船隻進入了三榕峽,這裏便是所謂的「西江小三峽」所在了。亦是肇慶與三水間的重要通道。從這裏開始,旅行者便離開了廣闊的珠江三角洲,進入了粵西山區。
船隻一入三榕峽。江面陡然收窄,從近千米收縮到370米。水勢湍急。北岸的河灘上怪石嶙峋。如台高築,人稱釣魚台。亦是小三峽的名勝。
索普見船隻行動緩如蝸牛。再看縴夫登山背纖,沿着纖道蹣跚而行,不由得心情焦急:這三榕峽長55公里,背纖上行,一天走不到十公里路,光一個三榕峽就要耗費將近一周時間!
因為他們是「官船」,與他們結伴上水的民船有十幾條,因為重載的關係,上水的速度還要慢。索普估計他們走完這三榕峽起碼也得十來天。
「想不到如此的交通要道,竟無半點道路建設。本地官府和百姓到底幹什麼吃得?」康明斯看到身體近乎平行於地面,掙扎着在亂石灘上背纖緩步前行的縴夫們,不由說道。
「這你可就錯怪他們了。」索普看着石灘上喊着號子掙扎前行的縴夫們,「西江三峽有棧道就是從明朝開始的。這峽路原本是根本沒有道路的。全靠了明代幾次鑿路架橋,才算有了基本能夠通行的棧道的。要不然縴夫只能在半山腰上的峭壁上背纖……」
康明斯咂舌,在這種地形上背纖?光爬上去不掉下來就很好……
「這是高要人陳一龍主持的,萬曆末才修成的。」林銘趕緊來湊趣,「叫『峽山旱路』。修築十分不易。平日裏也就是縴夫才走。」
康明斯看着懸崖峭壁間時隱時現的簡陋道路和橋樑,對「古代社會低下的生產力水平」有了更直白的認識。
「這裏的水深很大,三千噸的輪船直到肇慶一點不難。」索普說,「只是下游有淺灘。那個新灘得挖掉。」
「這工程太大了。」康明斯雖然不搞工程,但是作為戰勤參謀,對工程量還是有相當識別能力的。「部隊單獨乾乾不下來,得執委會組織人力物力……」
「當然。所以要多用當地的船運力量。他們水路熟悉。」索普說。「就是上水太慢了……」
「要是有柴油機就好了。改裝機帆船。」康明斯,「現在那小蒸汽機實在太慢了。還要自備煤炭……」
索普點了點頭:動力的確困擾着他們宏偉的「淺水艦隊」的建設。即使是製造運用已經很充分掌握的蒸汽三發艇,實際上只是在短途使用:航行里程一長,煤炭和鍋爐用水就會成為一件麻煩事。特別是要在廣東這樣綿長的內河水系裏長時間航行。
別看工業口提出的內河艦隊的規劃看上去很美,實際他懷疑除了淺水拖船和炮艦之外,其他方案能不能成――動力可是個致命傷。
鹽船一路蹣跚上行,終於進入到大鼎峽,峽谷變開闊江面放寬,水勢變緩。然而水匪也多。小股水匪操弄小艇在江岸水叉中出沒,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