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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月3日,多雲,氣溫03c,微冷。
季禮站在護城河的岸上,點燃了一根香煙,凝望着鱗狀的河水。
徐徐而來的涼風,吹動着鬢角散落的髮絲,讓他那張冷漠的臉看起來也沾染了更深的冷意。
方慎言背靠在圍欄上,目光遠眺着注視陰雲遍佈,筆挺的中山裝不染塵埃,與季禮站成了一個相對面。
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語氣平淡地說道:
「我在天南看到了一座無名墳,有隻女鬼在守着,我和它鬥了一場。」
季禮吐出一口圓潤的煙圈,將眼睛透過圈中望着河水,自顧自說道:
「邪靈被我從眼睛裏拔出去了,成了我鬼牌里的一部分,第四塊拼圖碎片卻沒拿。」
方慎言仰頭看天,一隻黑色的鳥自雲端掠過,裹挾着風自由翱翔着,眯了眯眼:
「余郭是誰我倒不記得了,但我很熟,應該是在天南任務里死去的故人。
看來是天南的那隻鬼抹去了我的記憶,可惜了這個能被我記住的人。」
季禮低頭望河,陰沉水面下隱約藏着什麼,暗潮湧動中,他又吸了口煙:
「我殺了顧行簡,親眼看到了他的屍體,什麼都沒剩下。
他要小千的災禍之眼,失敗了,也死了。
這是事實。」
天空中,那隻黑色的鳥不知為何搖搖欲墜,在忽然間匆匆滑落,化作一具墜落的屍體,跌入陰冷的河水中,被淹沒到消失不見。
方慎言皺了皺眉,將兩手放入口袋中,對此地失去了興趣,抽身而走。
季禮吐出的煙霧隨着他在背後的離去,一陣風將煙霧吹亂,嗆進了眼睛裏,讓他很是不適。
兩個人自說自話,沒有言語交流,明明站得很近,卻又像是離得很遠,分離開的樣子也沒有任何牽連。
或許,就在余郭死後,季禮和方慎言那個無形的紐帶也隨之折斷。
「先生,第九分店的新店長是米爾頓·克萊德。」
女聲在方慎言離去後悄然出現,穿着那身淡青花的旗袍,一如初次相見,撐傘擋住了季禮的頭頂,言語間驀然回頭,凝視着他的側臉,接着道:
「您現在的佣金排名上升一位,成為總佣金排名第五。
還有
佣金任務將於12小時後開啟,請做好準備。」
季禮最後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長長的煙霧,將煙蒂丟在腳下,輕描淡寫道:
「好。」
手中捏筆,蘇城河卻遲遲無法下筆,只能眼睜睜看着濃稠的墨水滴在宣紙上,氤氳了一大片。
王大炊手裏捧着一個筆記本,翻來覆去地看着,最終抬頭,悶聲說道:
「店長,咱們店離四星還有不小距離,要是真去拼五星,幾乎不可能。
拼圖,可能是我們最接近天海核心的捷徑了」
蘇城河長嘆一口氣,終究是將那杆筆放了下來,癱坐在椅子上,兩眼空空無神。
「大錘啊,你真以為我想送出那塊拼圖嗎?」
「不、不、不」
「我比誰都想要,但我不得不送出去。」
王大炊向前邁了一步,寬厚的身形都快擋住了整張書案,沉聲道:
「店長,屏風世界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城河靠在椅背,抬頭望着天花板,眼神中似乎摻進了一些雜質,語氣落寞地說道:
「我看到了顧行簡之死」
「顧行簡死了?!」王大炊震驚不已,他完全無法想像究竟
是什麼人可以做到這一點。
甚至歷來,他都認為如顧行簡一般的人物,除了天海沒誰能夠將其殺死。
「是的,他死了,死的輕描淡寫,成了一抔黃土。
我還看到了斷掉一臂的李一」
蘇城河說起這些時,聲線有輕微顫抖,這兩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帶着如此震撼的結局離開,對他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王大炊已經不敢說話了,他需要時間去接受這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