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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濤,這副眼鏡並沒有多麼強大的效果,但如果在合適時機使用,或許能夠幫你在必死之境,逃過一劫。」
「哥,合適時機…是指什麼時候?」
「那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薛聽濤奪路狂奔,頭都不敢回,沿着杏花與血霧手腳並用,以一種十分狼狽的姿勢慌張逃竄。
原本那張細嫩的臉上已經被樹杈割出數道血痕,雙手按在泥土裏又接着用來調整眼鏡位置,污泥與鮮血讓他看起來活像個喪家之犬。
不過,姿勢雖是狼狽,但他前行的這條路倒是頗為精妙。
血霧遮蔽的屏風世界,方向與路徑早已不存,尋常人在霧中行走,別說前進,只怕短時間落單就會精神迷失。
但薛聽濤在這副眼鏡的加持下,卻能夠捕捉到一條隱晦而細微的路線。
方框眼鏡罪物,效果:佩戴者將擁有可視化、自動尋路能力,五分鐘內最大程度避開靈異威脅。
至於代價,則是五分鐘後,錯過的靈異將密集出現在眼前。
僅看這罪物的效果與代價,有着極強的對應性,且頗有一種「飲鴆止渴」的既視感。
且在某種程度上與「災禍之眼」還有些許類似,只不過名義上的代價要更加嚴重。
此物,薛聽海當初贈與薛聽濤時也猶豫許久。
作為兄長,尤其是作為一個資深店長,他當然清楚這件罪物的獨特,「短時間內趨利避害」,隨後是「長時間的靈異掩埋」。
以薛聽濤的實力,當真能夠駕馭嗎?
但最終,薛聽海依舊是將它留了下來,他是怎麼想的並不重要,也許僅僅只是想着「我的弟弟能多活五分鐘也是好的」。
也許他自己也想不到,所留的「畫地為牢」「圓環稻草」「方框眼鏡」,這三件罪物在有一天會齊出。
尤其是,它們的使用竟會被用來奪取那個就連薛聽海自己都不曾染指的拼圖碎片!
薛聽濤又陷進了一處污泥里,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泥濘的雙腿搬了出來,沒時間多做思考,只能繼續向前逃。
「我有五分鐘的時間,衛大哥說這點時間足夠任務結束了。
我把圓環稻草給他用了保命,他應該是很難死了。
可是…可我現在一個人」
血霧瘮人、寂靜無聲詭異的屏風世界,正在瓦解他本就不多的勇氣。
若平心而論,薛聽濤不是一個爭搶之人,若非形勢所逼,他根本就不想去搶什麼拼圖,更何況要因為這個舉動得罪那麼多人。
但現實就是殘酷的,永遠都是那麼殘酷。
這個世界上的資源就一點點,求生的夾縫非常窄小,不爭、不搶就是在走當初朱小凝的老路,儘管他現在根本不記得朱小凝。
可不代表他就不可以怕,畢竟他本來就膽小。
每次面臨着艱難抉擇、恐懼情形時,薛聽濤總是不免自心頭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眼前的血紅,周遭的死寂,讓他感到陌生,就像…就好像是在此之前的那些任務里,他從來沒有決策過、沒有面對過、沒有見識過這些艱難
類似的情緒,在成仙任務中已經出現過數次,這一次更多。
然而,這裏是店長任務,是第四層的屏風,強大的靈異力量帶來了窒息,但也為他帶來了一抹記憶封閉的「喘息」。
倉皇出逃里,血霧模糊中,他仿佛見到了一個高大寬厚的背影擋在身前,為他遮蔽了那些恐怖至極的景象。
那個背影抵擋着落單的恐懼,驅散着心頭的無措,充滿了濃濃的善意和溫情。
「他」在轉身,盡力地轉動身子,露出一個堅毅的側臉,格外用力。
但最終,薛聽濤卻仍然沒能看清這個背影的面容
這是衛光第一次參加店長任務,也是第一次與這麼多頂尖的人物對抗。
皇甫佳佳長着一張少女的臉,氣質也很像一名未畢業的大學生,就連其餘人身上帶着的血腥味,在這個少女的身上都沒有。
只不過衛光卻在她的臉上,讀出了一抹揮之不去的憂傷,永遠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