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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炙烤着大地,村口老槐樹的葉子,都被曬得捲起了邊。
村子裏的小路上幾乎看不見人影,村民們都躲在陰涼處,儘量避免自己暴露在太陽的底下。
偶爾有幾隻蟬在樹上嘶鳴,聲音尖銳而刺耳,像是在抱怨這早來的酷熱。
整個村莊仿佛都被太陽烤得失去了生氣,只有那蠻橫的日軍部隊,像是一股不受天氣影響的狂風,席捲而來,打破了村莊的寂靜。
村中的老百姓原本在田間勞作或是在家中休息,聽到人聲喧譁,便紛紛走出家門查看是什麼情況。
當他們看到荷槍實彈的士兵時,臉上頓時露出了惶恐與不安。
「這是什麼人啊?」
一個老漢小聲地問着旁邊的人,因為鬼子張得跟中國人差不多,而中國又多年軍閥混戰,穿着什麼樣制服的人都有,所以老漢竟然沒有一眼認出那是鬼子的部隊。
「是小鬼子。」
旁邊的一個年輕人,聲音中透露出深深的忌憚。
他進過城,見過鬼子,也聽到過一些鬼子的事情。這些可都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啊。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來他們村子。
他本能的想要回家叫上家裏人先出去躲躲。
但不想此時,小鬼子的部隊卻已經鋪開了,他們迅速分成了幾隊,開始挨家挨戶地搜查、抓人。
鬼子粗暴地踹開各家各戶的門,只要是人,不管男女老少通通帶走。
村子裏響起了孩子們驚恐的哭聲和女人們的低泣。男人們則是面色凝重,緊握着拳頭,卻又無可奈何。
「這些該死的鬼子!老子早晚拿槍把他們都給殺了。」
此時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獵戶叫做大門子,他對鬼子小鬼子恨之入骨,因為他的父親就是在進城的時候遺落兜里一枚獵槍的彈殼,就被小鬼子給殺了。
他一旁抱着孩子的妻子拽着他的一角,一臉祈求的看向他。
她知道此時大門子的憤怒,但是她們還有孩子。
當大門子看到自己的妻子以及孩子的時候,眼中的怒火便逐漸的變作了溫柔。
妻子與孩子現如今已經成為了他最後的牽掛,他萬萬不能衝動。
然而也正在這時,一名鬼子軍官站在村中大槐樹的石階上,提高了吊門,用並不標準的中文道:
「鄉親們,你們都不要害怕,皇軍是不會傷害你們的,我們這一次來,是尋找一些當地的獵人。皇軍需要這樣的人才去對付山裏的土匪。
如果我們村子裏有這樣的人才,就自己站出來吧,皇軍的獎勵,大大滴!」
「找獵人?找獵人做什麼?」
「這小鬼子說的剿匪,不是要對付惡人嶺的游擊隊吧?」
「誰能喪盡天良幹這種事情?人家游擊隊可是幫咱們老百姓打鬼子的!」
「就是,真希望游擊隊能早一點將這些狗日的小鬼子殺光了才好。」
·············
老百姓議論紛紛,對於鬼子,他們都深惡痛絕。
哪怕是沒有直系親屬死於鬼子手中的,四周的鄰居也有平白無故就死在鬼子手中的。
所以他們對鬼子是又恨又怕。
但也不是都恨鬼子,一個衣着華麗,大肚翩翩的地主王大發就是一個例外,見了鬼子比見了他爹都親。
他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我跟你們這群窮棒子不同,我王大發有錢,難道要跟你們一群窮棒子一樣去送死?現如今,只有日本人才能保住我的家業,我不巴結日本人,難道還要巴結你們這群窮棒子?」
村里人都對王大發很無語,但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人家有錢,鬼子現在勢大,他不巴結鬼子又能巴結誰呢?
而能將當漢奸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的,恐怕也只有他王大發了。
王大發此時,屁顛屁顛的跑到鬼子面前,大鞠躬道:「皇軍要找獵戶,我們村裏有好幾個呢!」
鬼子軍官滿意的點頭道:「悠嘻,那簡直太好了。他們對虎皮溝的地形熟嗎?」
王大發連忙道:「熟,熟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