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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瑞莉婭看來,嘉文四世無疑是一位非常英明的統治者,他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於諾克薩斯人大舉入侵的時候登基,然後又在托比西亞戰役之中大獲全勝,事後還順利稱帝,堪稱風頭無兩。
雖然艾瑞莉婭對於後續德瑪西亞對納施拉美用兵的事情還有不一樣的看法,但從後續諾克薩斯帝國的分裂來看,似乎嘉文四世和她在戰場上頗有相似之處,但戰場之外卻截然不同。
而艾瑞莉婭的失敗,主要就來自於戰場之外,所以她選擇來到德瑪西亞也存着幾分學習的心思。
在德瑪西亞,她還真的學到了一些東西。
如果換個人來,也許學到的是如何拉攏軍隊、如何統帥大軍、如何用勝利來建立起自己的權威。
但是艾瑞莉婭麼她學到的有點歪。
恐怕沒人能夠想到,艾瑞莉婭在德瑪西亞所學到的第一課,是禁魔。
這件事說起來似乎是有點反直覺的,畢竟作為初生之土的艾歐尼亞,魔法可以說是相當常見的日常元素了,和當時尚且維持着禁魔制度的德瑪西亞不同,艾歐尼亞滿地都是學習魔法的門派,各處的靈廟也經常會講解一些魔法的應用。
甚至對於那些瓦斯塔亞人來說,艾歐尼亞的靈能更是他們的生命之源,很多瓦斯塔亞人的繁衍儀式都和魔法有關。
禁魔的德瑪西亞能靠着禁魔石維持自己的一套秩序。
但如果艾歐尼亞沒有了魔法,那恐怕一切都會歸於混沌。
當然,這些都是「正常」的認知。
離開了艾歐尼亞的艾瑞莉婭女士,此時的心情卻並不怎么正常,在她狼狽地離開了初生之土後,曾經進行過一段深刻的自我反思。
她仔細地回顧着自己在普雷希典之戰後的所有決定,思索着每一個決定背後的得與失,思忖着當時是否有更好的選擇、當時自己為什麼做出這樣的選擇。
而在諸多反思之中,她最為後悔的一點,就是在戰爭局勢得到控制之後,打壓影流和納沃利兄弟會,沒有徹底地建立起權威、奪回艾歐尼亞國土。
那麼,當時為什麼做出這些決定呢?
經過反思,艾瑞莉婭認為有兩方面原因。
艾瑞莉婭自己因為沒有意識到鬥爭的本質、還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相信了長老、僧侶為首的保守派承諾,認為他們真的能夠恢復艾歐尼亞的和平。
而客觀上,艾瑞莉婭也的確做不到力排眾議地支持影流。
沒辦法,哪怕現在回頭看,艾瑞莉婭也覺得影流有點太極端了——前腳才在普雷希典和大家並肩作戰,後腳就為了製造更多的影子戰士,把洛特蘭人所剩不多的靈廟都佔據了大半,這種行為簡直就是事實上分裂艾歐尼亞。
結果就是,剛剛並肩作戰的艾歐尼亞人和瓦斯塔亞人當場翻臉,包括霞洛在內的很多瓦斯塔亞人都表達了「有我沒他」的意見,堅決和影流唱反調。
與之相比,願意遵守猶羅阿契約,和瓦斯塔亞人能夠和平相處的保守長老們,自然就更能成為新艾歐尼亞的最大公約數了。
艾瑞莉婭曾經無數次地進行過思考,思考着如果再給自己一個機會,那應該怎麼做才能擺脫困局。
而思來想去,她始終都未能找到一個能夠彌合矛盾的方式。
當諾克薩斯人勢大、對艾歐尼亞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破壞時,無論是保守的長老和僧侶、激進的影流和納沃利兄弟會、又或者不理俗世的瓦斯塔亞人,都願意團結在一起,共同對抗諾克薩斯人。
但隨着諾克薩斯人全面敗退,艾歐尼亞陣營內部的矛盾很快就被凸顯出來,在諸多勢力之中,看來看去,還是那些保守的長老和僧侶最可靠。
至少他們不會壞事。
艾瑞莉婭不可能、也沒有能力支持影流和納沃利兄弟會。
這是個死局。
所以,艾瑞莉婭一路走來,一直都懷着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的想法,看看能不能從外面找到點經驗,應對艾歐尼亞內部的問題。
在瓦祖安,她第一次意識到了和而不同,或許艾歐尼亞的統一,未必意味着所有艾歐尼亞人都需要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