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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姚鼎病了一場,原因是他外孫岳飛不肯按照他設計的人生路線走,放棄了州學,轉而要去考武舉了,令姚鼎極為失望,鬱鬱不樂之下便病倒了,一直到夏天病情才漸漸好轉,但身體卻變得更加虛弱。筆神閣 m.bishenge。com
他現在基本上已經不上課,只是給一些優秀學子做個別指導,但他依舊留在鹿山學堂,有他在,鹿山學堂的金字招牌就不會褪色。
自從李延慶考了縣試第一後,鹿山學堂的名氣再次大振,蔣知縣歡喜之下,撥給鹿山學堂三百貫錢,讓鹿山學堂擴大規模,同時提拔李大光為教諭。
現在鹿山學堂已經有學子近四百人,師父也增加到六人,規模比原來擴大了兩倍,很多貧寒人家雖然上不起縣學,但也會花幾貫錢讓孩子來讀兩年蒙學,學會讀書寫字。
這兩天,李大光簡直要忙昏頭了,當他侄子李延慶考上解元的消息傳來後,鹿山學堂再一次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尤其蔣知縣親自敲鑼打鼓來學堂報喜,更是令李大光驚喜萬分,而這時,李大光再次沾了侄子的光,蔣知縣已經承諾明年春天把他調到縣學當副教諭。
房間裏,李大光正和姚鼎商量怎麼擴大招生之事,這兩天,湯陰縣無數人家都在托關係、塞紅包,想把自己孩子送來鹿山學堂,拜在姚鼎門下,大家眼睛都是雪亮的,李延慶能考中解元並不是縣學的功勞,而是鹿山學堂,確切說是師父姚鼎的功勞。
李大光現在把姚鼎當做菩薩一樣供着,正因為有姚鼎在,他才財源滾滾,紅包收到手軟,假如姚鼎離開鹿山學堂,以後誰還給自己送好處?
「現在要來我們學堂讀書的學童已經超過百人,但學堂條件有限,最多只能再招五十人,我的意思是說,可以讓那些只讀兩年的學子回家,把名額騰出來,我統計了一下,大概有六十人,這是名單。」
李大光將一份名單放在姚鼎面前,雖然他現在是學堂教諭,但這種大事他不敢擅自做主。
姚鼎半眯着眼,靜靜聽李大光說完,李大器的話讓他感覺吃了蒼蠅一樣噁心,要是五年前,他早跳起來指着李大光的鼻子痛罵了,居然把貧寒學子遣送回家,虧他有臉說得出口。
只是現在姚鼎年事已高,他的火爆脾氣已被歲月磨礪得乾乾淨淨,但又多了幾分歲月留給他的睿智,姚鼎知道李大光想要什麼,李大光這個人只要能達到目的,他是不會在意學堂里有多少學生,姚鼎便慢慢吞吞道:「這些孩子雖然是貧寒人家子弟,但只要進了學堂,都是聖人的子弟,不能嫌貧愛富,更不能半途把人家趕走。」
李大光臉一紅,連忙解釋道:「我並非嫌貧愛富,我是為鹿山學堂的長遠考慮,只有培養的優秀學子多,學堂的名聲才會長遠保持,我覺得關鍵在於生源,好生源多,優秀學子才會多。」
雖然姚鼎知道李大光的出發點是嫌貧愛富,想從富家子弟身上撈取私利,不過姚鼎也承認李大光能說會道,會用光面堂皇的理由掩蓋住卑劣齷蹉的想法。
創業難,守業更難,鹿山學堂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但要長久保持學堂的名聲可不能光靠李延慶一人,還得不斷培養新的優秀子弟,優秀子弟的關鍵還是在生源。
這是姚鼎曾經一再說過的話,現在卻被李大光現炒現賣了。
姚鼎不由陷入了沉思,自己在鹿山學堂已呆不了幾年,但他半生的心血都傾注在這座學堂上,他當然希望鹿山學堂能一步步成為湯陰縣乃至相州赫赫有名的學堂。
姚鼎沉吟良久道:「我覺得也不用把他們遣返回家,可以在鎮上租幾間院子,辦一個鹿山分學堂,專門教蒙學,我們這邊只教中學房和大學房,還有縣學備考學子,這樣地方就大了。」
這就是姚鼎的迂迴之計,既不能把貧寒孩子遣送回家,也不能和李大光翻臉,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鹿山學堂一分為二,把李大光嫌厭的小學房分出去。
李大光一拍腦門,這麼好的辦法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他連忙答應,「我現在就去找地方。」
就在這時,鹿山鎮忽然傳來了激烈的炮仗聲,就仿佛娶親人家上門了一樣,一名學子氣喘吁吁跑來稟報道:「師父,新科解元來了。」
姚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