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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聚會接近尾聲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名目光深邃,渾身透着書卷氣的中年人,在僕人帶領下走了進來。
眾人轉身看去,頓時發出興奮且驚訝的呼聲:
「希拉達切萊比!您怎麼來了?」
「切萊比,我們正在拜讀您的大作。」
「您寫得真是太好了!有些地方我們不是很理解,請您幫我們解讀一下吧。」
「您快請坐這兒」
名為希拉達的學者有些疲憊地應酬着,在地毯上坐下,微笑着和屋裏的幾人說起了突尼斯人和羅馬的關係。
這已是他今天趕的第三個「場子」了。對他來說,這原本應該是一樁生意——他收了一筆錢,以自己的名義發表了《突尼斯起源分析》。
收費相當高,足有1000里亞爾。要知道,這冊子沒有經過宗教方面的首肯,更是對禁衛軍大加鞭撻,他可是冒了很大風險的。
不過,經過這一陣對小冊子的反覆研讀,他卻對這裏面的內容越來越認可,開始積極地在突尼斯各處推廣起來。
「對於我們源自強盛的東羅馬帝國,這是毋庸置疑的。」希拉達很快就成為了討論的核心,並按照小冊子裏的觀點道,「如今橫在我們與文明、繁榮之間的,就是那些奧斯曼人!
「他們殺害我們的先祖,殘暴地壓迫了我們這些羅馬後裔百餘年!」
他說的奧斯曼人就是突尼斯禁衛軍。其實,關於對禁衛軍的仇恨,不用他怎麼煽動,屋裏的人便已紛紛點頭。百餘年前,奧斯曼禁衛軍入侵突尼斯時,自然伴隨着大量的掠奪和殺戮。
有人謹慎地問道:
「可是,切萊比,我們的羅馬同胞,就是法國人他們信仰基督教,萬一他們逼迫我們改宗」
「放心吧,這種事情不會出現。」希拉達言之鑿鑿道,「不瞞諸位,我和法國的高層接觸過。他們人都很好,很文明和包容。他們是要幫助我們實現自治,保證不會逼迫我們做任何改變」
「這可真是太好了!」
就在「精法」們興奮討論的同時,約瑟夫正乘着他的船型馬車前往蘇薩北部。
馬車裏,駐突尼斯領事喬安向他匯報了「身份認同」的宣傳情況,又有些擔憂地提醒道:
「殿下,咱們忙碌了這麼久,但似乎並沒有突尼斯人敢於反抗禁衛軍。我是說,眼下各處仍頻髮禁衛軍襲擊法國人的情況。您看,我們是否可以先出兵威懾他們一下?」
按照王太子的計劃,首先是要讓突尼斯土著感覺有「羅馬同胞」撐腰,然後讓他們回憶起對禁衛軍階層的仇恨,而後「揭竿而起」,造禁衛軍的反。
約瑟夫搖頭道:
「絕不能陷入治安戰,那會拖垮我們。禁衛軍統治突尼斯這麼久,普通人肯定會懼怕他們,這不奇怪。所以,我們需要給他們一些『激勵』才行。」
「激勵?」
「人們或許不會為了復仇而挑戰強者,但卻會為金幣鋌而走險。」約瑟夫微笑望向遠處的清真寺,「這就是我去找阿拉義長老的目的。」
阿拉義長老是突尼斯宗教界一位極有影響力的領袖,侍奉他的信徒非常多。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奧斯曼人,而是突尼斯土著出身。
一個半小時後,在清真寺外的一處別墅里,約瑟夫苦口婆心道:
「這對於您和您的派系也是有莫大好處的——現在宗教界被奧斯曼人把持,趕走了他們,您必將成為突尼斯宗教界的最高領袖。」
樣貌和藹慈善的老者卻仍是猶豫着拒絕了,並在禮貌地告辭之後,率隨從返回了那座高大的清真寺。
他雖然對號召突尼斯土著趕走奧斯曼人有些意動,但終究還是覺得此事風險太大,沒有答應這位年輕的法國大人物的建議。
喬安看着阿拉義離去的背影,低聲道:
「殿下,要不要威脅他試試?」
約瑟夫立刻搖頭:「不用。我們明天再試試。」
喬安雖覺以那老頭的態度來看,再勸多少次也沒用,但既然王太子殿下這麼說了,他便不再多說什麼。
次日,約瑟夫多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