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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我還以為我們要等到聖誕彌撒之後才會見面。」塔列朗撐着拐杖,指向走廊側前方,笑意盎然,「這邊走,我的老朋友。」
韋爾斯利侯爵沉默地緊隨其後,心中卻是暗暗咒罵着,要不是康沃利斯那個蠢貨在戰場上的拙劣表現,自己根本不用急匆匆地跑來巴黎受該死的法國人奚落!
他又走出一段,忽而感覺有些不對,轉頭朝四周望去:
「大主教閣下,您是否走錯了?這似乎並不是去和平廳的方向。」
依照法國慣例,凡爾賽宮的重要談判通常都會放在和平廳進行。
塔列朗側頭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
「很不湊巧,侯爵大人,和平廳馬上要舉行巴黎煤氣產業公司與巴黎市政廳關於安裝煤氣路燈項目的簽約儀式。
「唉,您看,煤氣產業公司早就預約了那裏。我們去其他地方談也是一樣的。」
韋爾斯利差點兒沒忍住爆粗口,這個該死的瘸子,言下之意是自己堂堂大英帝國外交大臣連個什麼煤氣公司都比不上嗎?
塔列朗卻又一臉熱情地繼續道:
「哦,對了,侯爵大人,下個月15日巴黎還要舉行煤氣路燈的首裝儀式,我誠摯邀請您來參加。那絕對是場不容錯過盛會。」
「我會考慮的。」英國人陰着臉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單詞。
很快,法、英雙方的外交人員在一間不大的會客廳里分別落座。
塔列朗似乎對煤氣路燈的話題很感興趣,滔滔不絕地說着煤氣路燈的優點:
「這東西就是這麼有趣。哦,對了,您一定猜不到在巴黎和里昂的煤氣路燈安裝完成之後,第三個要用煤氣路燈照亮夜空的是哪個城市?」
「」
「是突尼斯城!」瘸子得意揚揚道,「很意外吧?嗯,畢竟阿爾及爾匪徒的威脅已不足為慮了,所以有很多投資人都看中了那裏的發展前景。突尼斯公爵大人還要親自來巴黎和煤氣產業公司簽約哪。」
「咳——」韋爾斯利侯爵不得不生硬地打斷了塔列朗借煤氣路燈繼續發揮,「大主教閣下,您知道我這次來的用意。我們兩國是該就一些誤會做出澄清了。
「在阿爾及爾『匪徒』為突尼斯帶來災難的同時,遠東的邁索爾匪幫也給英國東印度公司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我認為,我們應該合作來共同對付匪幫勢力。」
塔列朗笑着擺手:
「感謝您的好意,不過我們的軍隊已經狠狠教訓了阿爾及爾人和摩洛哥人,突尼斯西北部已經沒什麼麻煩了。
「對了,現在東印度公司那邊的情況如何?」
韋爾斯利在心裏長嘆,為什麼摩洛哥人和康沃利斯一樣愚蠢!這次肯定得損失一些利益,才能挽救印度局勢——實際上,英國議會已授權他可以做出大量讓步。
他沒有接瘸子的話茬,轉而道:
「大主教閣下,我國將譴責的黎波里匪幫,並支持貴國對其進行必要的反擊。」
可憐的本吉烏爾就這樣被他定義為了「匪幫」。言下之意就是接受法國將勢力擴大到的黎波里。
「非常明智的決定!」塔列朗微笑點頭,「不過,阿爾及爾匪徒也對我們的突尼斯造成了嚴重破壞。您知道嗎,王后陛下已經決定要向阿爾及爾宣戰了。我認為英國應該對這一行動也表示支持才是。」
韋爾斯利立刻道:「不,這並不合適」
的黎波里也就算了,土地肥沃,他絕不能接受面積接近兩個突尼斯的阿爾及爾成為法國的勢力範圍。
塔列朗直接打斷他道:
「據我所知,兩個月前,卡納提克就已經失去了蒂魯吉拉帕利一半的領土。或許我們可以再等等看,說不定邁索爾就突然蒙天主感召而撤軍了。」
韋爾斯利深吸了一口氣,威脅道:
「大主教閣下,我聽說貴國的商船近來頻繁前往太平洋一帶,或許他們需要英國皇家海軍來確保航道暢通。」
塔列朗自然知道他是威脅會攻擊法國商船。那是從新西蘭運輸羊毛的船隊。不過,他卻是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