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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安納巴東側的戰場上滿是「法軍」的屍體——絕大部分都是「部族勇士」們逃跑時相互踩踏導致的。
凱赫勒放下望遠鏡,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難道之前敗給法國人只是意外,他們其實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可怕?或者,那個比較能打的法國將領這次沒來安納巴?
他只猶豫了幾秒,便對一旁的軍官命令道:
「傳令,哥爾撒軍團和左翼的騎兵立刻追擊潰敵!炮兵向前,壓到中線附近!」
他確認那不是法國人詐敗的誘敵戰術——看那一地的屍體,至少能有五六百人,誰詐敗能下這麼大本錢,演得這麼逼真?
很快,阿爾及爾軍中發出低沉的長號聲。阿爾及爾軍官率領3千多名步兵,在騎兵的掩護下朝「潰退」的法軍陣地衝去。
另一邊,勒費弗爾看着迎面而來的阿爾及爾軍,不禁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王太子殿下只是說讓那些部族的傢伙體驗一下戰場的「氛圍」,沒想到還有這樣意外的收穫——對沖可比攻堅要容易多了。
他當即命令讓早已等在一旁的突尼斯軍團士兵押着「部族勇士」們,緊隨近衛軍團觀戰,而後側頭對一旁的參謀道:
「好了,現在讓他們見識一下真正的軍隊是怎麼作戰的吧。」
「是,長官!」
瓦克魯馬部族的斯菲克是族長的外甥。此刻,他渾身戰慄着,被人用彎刀逼着重新朝戰場的方向走去。
和他聽說的完全不同,阿爾及爾人簡直太可怕了!剛才他身邊那人突然就四分五裂,碎掉的內臟甚至崩進了他的嘴裏。想起那股濕熱血腥的味道,他頓時忍不住又嘔吐起來。
「這這是要幹什麼?還要我們去打仗嗎?」他旁邊一人瞪着眼睛,驚懼道,「不!我不去」
那人被突尼斯士兵狠狠踹了一腳,聲音戛然而止。
斯菲克戰戰兢兢地向前走着,不知是誰將一隻望遠鏡塞到了他手裏。
「會用嗎?」那名軍官問道。
斯菲克下意識點頭,忽然就聽到整齊的鼓點聲出現在一旁的軍陣之中。下一刻,筆直的法軍步兵線列動了,兩千多人如同一個整體,毫不遲疑地向阿爾及爾人迎了上去。
那軍官指向北側,高聲道:
「看那邊!」
「部族勇士」們齊齊轉頭,就見一片塵土之中,有幾十匹馬拖着什麼奔向敵人的陣地。
斯菲克想起了手裏的望遠鏡,忙舉起來望去,發現那是幾門大炮。
那些大炮竟然徑直衝到了阿爾及爾人面前——至少在他看來,雙方幾乎已經貼在一起了。
而後,大量士兵從馬車上跳下來,用極為嫻熟的動作解開繩索,架起了大炮。
幾乎就在同時,阿爾及爾的騎兵揮舞彎刀沖了過來——剿滅敵軍炮兵是騎兵的首要職責之一。
然而,那些大炮立刻便噴吐出火光,令斯菲克的心臟不由得抽搐了一下。隨即,衝上來的阿爾及爾騎兵便如狂風之下的雜草般,被颳倒了一大片。
近距離之下的葡萄彈集中轟擊就是這麼可怕。
騎兵顯然被嚇到了,衝擊勢頭為之一挫,紛紛轉頭逃散。
這就是士氣與意志力的較量。如果阿爾及爾騎兵能頂着炮擊繼續強攻,最後落敗的多半會是炮兵,但這明顯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
阿爾及爾人根本沒料到炮兵敢和騎兵硬拼。在騎兵潰退之後,整個左翼便都暴露在了近衛軍團騎炮兵的面前。
5門六磅炮立刻換上了實心彈,朝不到200步外的阿爾及爾步兵發起了密集的轟擊。
這些沒經過多少訓練的阿爾及爾禁衛軍只比「部族勇士」們多堅持了幾分鐘,便在近距離炮擊之下亂糟糟地向後退去。
凱赫勒頓時傻眼了——自己剛才還佔盡優勢,這前後僅僅半個來小時,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他慌忙喝令軍官收攏潰兵,並讓第二隊步兵線列頂上去。然而,他的命令還未傳到前線,近衛軍團的進攻縱隊便在散兵的掩護之下,懟到了阿爾及爾軍的面前。
斯菲克等人被驅趕着,一直來到了戰場側翼。他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