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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隨着那一捧白灰後面的,就是從黑暗中甩出來的一記刀光,恰好黑雲散去一些,顯露出一輪彎月,月光映照着刀光,猶如妖魔伸出的利爪。
唐全雙眼睜不開,但耳朵卻聽得見那凌厲的破空聲,一下子就知道襲來的絕對不是那種尋常刁民,絕對是個正經的練家子,手中連忙揮起一刀向前擋去。
叮叮咚咚!!
幾乎就是短短的頃刻,兩柄刀就碰撞了不下十幾次。
這十幾次的碰撞,讓唐全心中更是一涼,儘管感覺上對方的刀並不具備太強的力量,似乎沒練過淬體的法門,但招法卻是無比精妙,更有一種纏綿之勢將他的刀捲住,讓他難以撕扯,這是毫無疑問的刀法圓滿,練就刀勢才具備的技藝!
技藝能練到『勢』的可並沒那麼多人,事實上有不少淬體法達到『練肉』境界的人物,技藝也還沒練到『勢』的地步,畢竟淬體法可以用各種補品藥散強行堆疊上去,乃是水磨工夫,與悟性並無關聯,而技藝卻需要悟性。
一位練成了勢的『練肉』存在,足以匹敵十個同樣『練肉』層次的人物,這一步與尋常境界可謂是差之千里。
他的刀勢可是不知道多少次死裏逃生,才終於靈光一閃而悟出的。
眼前此人又是怎麼練出來的。
而且最怪的是,此人掌握着刀勢,卻似沒練過淬體法,簡直離奇,對於能練就刀勢的人物來說,要將淬體法練到第二步的『練肉』是絕對不難的。
只短暫的交手了十幾個回合,唐全心中便暗暗叫苦。
要是放在平時,這種技法圓滿,練就刀勢,但卻明顯沒接觸過內法修行的,他縱然是以一敵十都不懼怕,可現如今他身受重傷,根本不敢使力,一身實力十成已經沒了七成,更加上屋漏偏逢連夜雨,還糟了對方的暗算,眼睛火辣辣的睜不開,以至於徹底成了瞎子,這就陷入了更大的劣勢。
自己不過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治傷,怎麼就偏偏撞上了這麼個人物。
「兄弟停手。」
唐全又艱難抵擋了數招,聲音沙啞的低聲喊道。
「你要怎樣?」
陳牧手中的差刀稍微放緩一些。
唐全察覺到陳牧的攻勢放緩,又聽見陳牧這樣回應,心中頓時一松,知道並不是追殺他的對頭,暗自着惱於自己竟然這麼霉運,但口中還是服軟道:「我受了傷,只是想找個地方療傷,並無他意,你我無冤無仇,就此罷手如何?」
話音落下。
唐全就感覺到對面的招式更緩了一些,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大約幾個呼吸之後,從對面傳來聲音。
「好。」
唐全心中頓時微微一松。
但就在下一刻,對面那原本已經放緩的刀招攻勢,剎那間迸發出更加猛烈的聲勢,變得更加凌厲兇惡,甚至超過了先前!
「你!」
唐全猝不及防之下,手中刀勉強招架一招,緊接着左肩就中了一刀。
陳牧眸光冷漠,刀勢兇殘,將狂風刀法發揮到了極致,唰唰唰又是幾刀砍出。
唐全左肩受傷,原本就只剩左手單手持刀,這下力道再次減弱,再也抵擋不住陳牧的差刀,數招一過就被徹底震開了刀,緊接着就感覺到脖頸一痛。
「」
唐全踉踉蹌蹌退後數步,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拼了命的睜開那火辣辣刺痛的眼睛,想要看看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奈何勉強睜開也只看到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
最終露出一個不甘的神色,整個人向後倒去,摔在血泊中抽搐幾下,漸漸不動了。
「呼」
陳牧輕微喘息。
一回生二回熟,他這第二次殺人,心中已經沒有半點遲疑,什麼『無冤無仇』之類的屁話,他當然只是聽一聽,之前是無冤無仇,但試圖闖進他屋裏,又吃了他一捧生石灰,又被他接連逼迫,哪還有無冤無仇的說法。
何況此人之兇悍,簡直是他生平僅見,明顯身上傷痕累累,胸腹間似乎還有一個駭人的貫穿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