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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是伯府公子,吃喝玩樂精通,政務一竅不通,純粹是混日子,可想而知,升官是不可能了,甚至可能會被降職,皇帝換了一代又一代,定安伯府的地位也一日不如一日。
母親身體不好,掌家糊裏糊塗,父親分的那點家產這些年已經被花光了,開始靠着母親的嫁妝過日子,家裏姊妹們又多,再看前兩個姐姐說的人家,雖然看起來是當地的大族,但怎麼能跟京城的權貴相比。
她是在外地出生的,只回來過兩三次,但這兩三次也足夠她羨慕伯府小姐的生活。
終於說動父母把她送回來,但發現伯府小姐的日子也不怎麼好。
且不說跟定伯侯的小姐們待遇不一樣,就連定伯侯府的日子也是表面光鮮。
尤其是當她成了東陽侯夫人義女,體驗過東陽侯府內的吃穿用度,對比就更明顯了。
別看東陽侯府祖上出身普通,正因為普通,更會積攢家業,日子過得可真不錯。
陸錦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前方忽地有腳步聲傳來,同時有四五個黑影撞過來。
翠兒俯身照燈,猝不及防被踢了一腳,哎呦一聲趴在地上,燈也滾落。
撞過來的黑影也被嚇了一跳,不由分說就踹。
「什麼東西!敢嚇本公子!」
翠兒被踹的慘叫。
「文杰哥哥。」陸錦忙拔高聲音喚,「是我。」
黑影停下踹打,上前一步,借着地上滾落的燈籠看清陸錦的樣子,陸錦也看清他的樣子。
這是定安伯的四子陸文杰,今年十八歲,長得跟定安伯幾乎一樣,也是圓乎乎胖臉,只是昏昏燈光也掩不住他眼皮浮腫,臉上毫無少年氣。
陸文杰眯着眼看了看,似乎想了想才認出:「阿錦妹妹啊。」旋即皺眉不滿,「大晚上的你幹什麼!」
陸錦含笑說:「我剛從伯父伯母那邊回來,伯父伯母與我商議一些事。」
聽到伯父這兩字,陸文杰略有些緊張,嘀咕一聲:「一個女人,跟你有什麼好商議的。」說罷挺直脊背,「快讓開,我有正事要忙。」
說罷要走過去。
陸錦喚住他:「哥哥且慢。」
陸文杰回頭瞪眼:「幹什麼!輪不到你來管我!」
陸錦俯身從地上撿起一個小匣子,伸手向前一遞:「哥,你的東西掉了。」
陸文杰一怔,忙伸手奪過來塞進懷裏,對着地上趴跪着的翠兒啐了口:「害的小爺掉了東西,回來再跟你算賬。」
說罷轉身大步走,身後兩個小廝縮着肩頭追上,小聲勸阻「公子,咱們還是別去了。」「這可是老夫人最喜歡的一塊雞血石,輸了可怎麼辦。」換來陸文杰一聲呸「少說晦氣話,小爺今天一定會贏。」「祖母的東西都是我的,我不過提前用用罷了。」低低切切的聲音在夜色里遠去了。
陸錦站在原地目送,昏昏燈下神情不屑。
伯府的公子偷祖母房裏的東西,家裏竟然無人知曉,或者說知曉了也沒人管。
這一代的兄弟們還不如上一代呢。
一代不如一代。
可想而知將來伯府的日子會是什麼樣。
還是儘快指望伯父在皇帝跟前的臉面,給她求來一個貴妾身份,當然,誰說她就一輩子只能做妾了?
皇帝所賜,出身定安伯府,又有婆婆喜愛,將來正妻死了,她難道還不能被扶正?
再說了,現在的她對周景雲來說是外人,對她疏離,將來作為妾室,就是枕邊人,枕邊人自然就不同了。
所以關鍵是進門,成為周景雲的身邊人。
哦,至於周景雲這個新妻子怎麼會死
陸錦抿了抿嘴,人吃五穀雜糧難免會生病,生病了難免救治不及,像三姐姐那樣出身伯府的小姐還能生病過世,一個出身低微的孤女當然也能。
事在人為嘛。
「小姐….」瑤琴聲音在側響起。
陸錦微微一凜回過神。
「快走吧。」瑤琴小聲說,「老夫人睡得早。」
等老夫人睡了,僕婦婢女們都喜歡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