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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子答謝!」
隔着幕簾,外邊傳來司儀尖利嗓音的高喊,宣告着鎮北王的喪禮正式開始了。
孝子賢婦的哭聲頓時山搖地晃,將坐在內室怔怔出神的謝柔惠驚回神,嘴邊不由浮現一絲悽然的笑。
真是沒想到,才隔了兩年,她又當了孀婦了。
她低頭看着自己衣袖的一圈白邊,順手拿起一旁几案上的小靶鏡。
鏡子裏浮現一張年輕的面容,膚白如雪,跟兩年前看新娘妝的時候沒有區別,只是那時候滿頭紅翠,如今釵環皆無,鬢邊只有一朵白花。
但在這朵白花的映襯下,這張臉比出嫁的時候還要顯得嬌艷。
門帘被人掀開了。
謝柔惠有些被驚嚇的慌張的放下手裏的鏡子。
門邊站着的十七八歲的丫頭看着,嘴邊浮現一絲毫不掩飾的嘲笑。
「王妃。」她草草施禮,「您該回去了。」
外邊的弔唁正是最熱鬧的時候,謝柔惠有些遲疑,這時候她這個未亡人不在這裏是不是不合適?
當初前夫死的時候,因為他贅婿的身份,再加上自己在謝家的地位,她沒有守靈,但如今這個丈夫可是鎮北王,堂堂正正的皇族,而自己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謝家女,只是一個孀婦再嫁為的繼室。
「王妃,這是世子爺的吩咐。」丫頭帶着幾分不耐煩說道。
聽到世子爺三字,謝柔惠如同被針刺一般身子微微一抖,有些侷促的站起身來。
丫頭看着她,微微有些失神。
王妃今年不過二十一歲,是南方人,卻有着她們北邊女子般的高挑個頭,但又身姿玲瓏盡顯南人柔美,雖然嫁過人生過孩子,但除了多添了幾分婦人的嫵媚,身形半點沒變,站在那裏好似春日的垂柳一般纖弱,再配上比花嬌一掐就能出水的容貌,讓人一看就恨不得捧在手心裏。
就連自己作為一個女子看到了也忍不住失神生出這心思,更別提男人們……
也怪不得會有那樣不堪的事傳出來。
丫頭眼中閃過幾分厭惡,更多的是嫉妒。
「您快些走吧。」她說話更不耐煩,伸手來拉謝柔惠,「這邊自有叔伯國公夫人們照應着,您就別在這裏添亂了。」
謝柔惠低着頭被丫頭看似攙扶實則拉着走,丫頭口中還絮絮叨叨的指責,如果有人看到了會很驚訝鎮北王府毫無規矩。
雖然這謝氏是個繼室,但好歹也是皇帝冊封的鎮北王妃,更況且還是巴蜀謝氏的嫡女。
巴郡,黔州彭水郁山謝氏,當今八大丹主之一,據說其是大秦大巫清的後人,當然在巴蜀之地的丹主們都自稱自己是當年獲始皇帝欽封的巫清後人,但這謝氏,說起來比別人多一分底氣,因為他家的丹山緊鄰懷清台。
這些丹主們因為歷代朝廷的看重,再加上丹砂聚集的財富,一直以來都地位非凡,朝廷加以厚待,不容小覷。
這樣人家的女兒嫁給一個王爺,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相反還是皇帝的厚待恩寵。
只是當聯姻對象是一個垂垂老者和謝氏嫡長女的話,看起來就有些怪異。
雖然這個謝家女兒年紀輕輕守了寡,但對於謝氏來說,當孀婦可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要知道他們謝氏一族的先祖大巫清就是一個孀婦,一個連秦始皇帝都要敬畏的孀婦。
更況且,謝柔惠不是一般的謝家女兒,她是嫡長女。
謝家的傳承全靠女人,與其他地方的丹主不同,謝氏的丹主能由女人擔任。
謝家的女人延續着大巫清的血脈,所以有着溝通天地的神通,至於怎麼神通,眾說紛紜真真假假,統一的一點就是點眼丹礦滋養礦脈。
能找准丹礦,以最少的人力物力開出丹砂,且能請神靈眷顧養出上等的丹砂,雖然很多人覺得這種說法太誇張,但不可否認的是,謝氏出硃砂的確是最准最好的,這也讓謝氏一直以來都為巴渝硃砂家族之首。
不過有一點,不是任何一個謝家的女人都能如此,只有嫡長女。
由此謝家每一代的嫡長女在家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所以謝家的嫡長女不外嫁,都是招婿上門,延續着謝氏的丹女的血脈。
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