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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柔嘉面色也變了。
這段日子過的太舒心,她都要忘了邵銘清這個人了。
邵銘清,渝州璧山邵氏的子弟。
邵氏跟謝家也是老姻親,西府二曾祖父謝存禮的妻子就是邵家的女兒,如今二叔祖父謝華宇的長子謝文昌娶的也是邵家的女兒,而邵銘清就是這位二嬸嬸邵氏長兄的兒子。
二叔,邵銘清。.
「我聽桐娘說,三老爺四老爺是被二老爺押進官府的。」
「邵銘清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其他人家的丹砂煉製丹藥,結果,只有你家的練出毒丹。」
被壓在心底的夢境裏聽到的話再次翻騰了上來,謝柔嘉只覺得心跳的有些亂。
夢境裏是不是只有二叔全身而退?邵銘清的毒丹,這二者之間有沒有關係呢?
可是,這怎麼可能?那是二叔啊!祖母是他的嫡親姑姑啊!他也是謝家長房嫡脈啊,怎麼會害謝家!
她腦子亂亂的出神,耳邊學堂里的說話聲便忽遠忽近。
「表哥都說了沒事,也不會跟病人計較,謝柔淑你倒心心念着,你是心疼表哥呢,還是想要借我表哥自己出口氣啊?」
謝柔清和謝柔淑的性格都有些潑辣,或者說謝家的女孩子都是這樣,雖然不是丹女,但也都有着丹女的血脈,帶着天生的自傲驕縱。
不過這二人的驕縱又不一樣,謝柔淑是小嬌氣的潑辣,而謝柔清則是跟她相貌聲音一般的粗野的潑辣,說不過的時候可真敢動手。
「我才沒有,算我多管閒事。」謝柔淑顯然也有些怕真生氣的謝柔清,說話便縮了回去。
「別吵了。」謝柔惠說道。
謝柔惠發話,學堂里便立刻安靜下來,謝柔惠看了眼有些呆呆的謝柔嘉,又帶着幾分不安看向謝柔清。
「三妹妹。」她說道,「邵表哥真的傷的很重嗎?」
那日謝柔嘉突然癲狂撲上去抓了邵銘清的臉,家裏因為謝柔嘉的中邪亂了套,邵銘清當時就避嫌的離開了,事後父親親自去邵家探望,回來也沒說什麼,難道真的毀容了。
謝柔惠蹙着眉頭再次看謝柔嘉,十一歲的小姑娘已經開始打扮,留着長指甲染了鳳仙花,這要是狠狠的在臉上抓幾道……。
雖然沒仔細看,但她也記得當時邵銘清臉上瞬時出現的血印,真是嚇人。
謝柔清笑了笑。
「沒有,沒那麼嚴重,我親自看過的,放心好了。」她說道。
謝柔惠眉頭依舊皺着,伸手拉了拉謝柔嘉。
「嘉嘉,我們也去看看邵表哥好不好?」她說道。
去看邵銘清?
謝柔嘉看着姐姐。
在夢裏她閉門不出很少見人,但邵銘清這個名字卻常常聽到,所以她才好奇,在出門見人的時候特意多看了邵銘清幾眼。
那個姿態豐俊的年輕人格外引人注目,也讓人過目不忘,所以那日一眼就認出了還年少帶着幾分青澀的邵銘清。
一開始她以為這是族中選中與她結親的人,延續謝邵姻親,但後來與她成親的卻不是邵銘清,邵銘清依舊在丹礦上,還開始修道,再後來出嫁鎮北王府的時候,邵銘清被皇帝封為了通天法師。
沒想到最後是邵銘清煉出的丹毀了謝家。
她記不清邵銘清為什麼會來謝家,在夢裏的印象就是邵銘清一直在謝家。
去看邵銘清?給他賠不是?然後請他來謝家玩?然後留在謝家?
謝柔嘉垂在身側的手攥了起來。
那是夢裏的事,不是真的事,她不應該怨恨邵銘清。
不應該怨恨他的,她應該去跟他賠禮道歉,可是……
「嘉嘉?」謝柔惠推了推她,「明日不用上學,我們去吧。」
謝柔嘉看向姐姐,張了張口。
「不。」她說道。
「..那我們一起就去,跟父親說….呃..你說什麼?」謝柔惠有些驚訝的看着她。
她怎麼似乎聽到了妹妹說不?
妹妹一向對她言聽計從,更況且這又是合情合理的事,怎麼會說不?她聽錯了吧?
謝柔嘉看着她。
「不。」她認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