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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早在他們一路進了西京之時,楚陽就已經派人在暗中做了安排。
去軍營的路上,刻意走了幾段村路,讓眾人將百姓的疾苦都看在了眼裏。
特別是看到了不少瘦弱得宛若干柴的孩子的時候,葉蘭銘世子的眼圈兒都是紅的。
再說那位尚書大人。
雖然算不得是什麼清官,可是也絕對不是那種冷血麻木之人。
所以,他也不可能毫無感觸。
事後,他們又去了郡尉府察驗相關的細節,正好趕上了郡尉府開飯。
等他們親眼看到了那些士兵們吃的都是窩窩頭,一人一碗白水的時候,真真覺得他們是天底下最辛苦的士兵了。
事實上,當時郡尉府的那些士兵們,也覺得自己是當地最辛苦的了。
竟然還要演上戲了!
次日,楚陽又特意請二位去了城外走走,說是賞賞花,也看看這西京的風景,實際上,也不過就是想要讓他們再深切地體會一把當地百姓的不易。
要說這兵部尚書也是個有腦子的,趁着楚陽和葉蘭銘二人去比試射箭的時候,他自己則是四處走走,順便找幾個老農搭訕。
「老大哥你們這一年的收成怎麼樣呀?」
老漢搖頭,一臉的悲苦表情,「勉強沒餓死吧。」
尚書大人一噎,「我看今年這地里的莊稼長地不錯呀。」
「呵呵,是呀,可是去年遭了災,還欠着東家的租子沒給呢。今年得一塊兒交上,刨去兩年的租子,你覺得我們還能剩點兒啥?」
尚書大人不說話了,仔細打量了老漢一眼,身上的衣服雖然不算是破爛,卻也是十分的老舊了。
估摸着,少說也得穿了七八年了。
「老大哥家裏幾口人呀?」
一邊問着,一邊又打量着老漢的神色以及頭髮。
頭髮幾乎白了,看起來,生活的確是不易。
「七口人。就指着這些莊稼了。去年那場災,我們家也沒頂住,一個小孫女被賣了,就是這樣,我老伴兒還是病了,沒幾天兒也就去了。」
老漢提及傷心事,似乎是格外地難過,抬手抹了把淚。
尚書大人覺得自己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聊了幾句之後,竟然將自己的錢袋子解下來,直接遞給了老漢,「給家裏買些米糧吧。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不能大意了。」
說着,瞄了一眼跟在老漢身邊的幼童,身上瘦的估計也沒幾兩肉了。
給了銀子,尚書大人嘆了口氣,一臉悲愴地又回到隊伍中去了。
「大人的神色看起來不大好?」
尚書大人眉心緊擰,「怎麼能好得了?你看看這裏的百姓,過地都是什麼日子呀?之前在京城聽前任刺史提及這裏窮苦不堪,今日,本官才算是深有體會了。」
葉蘭銘看了一眼四周,這裏的風景不錯,只是,除了那些看起來有些破敗的屋舍之外。
「大人,其實,這裏的氣候原本就不及京城,糧食的產量也一直很低。百姓們過地苦呀。」
楚陽扭頭涼涼地看了他們一眼,微微挑了一下眉梢,賣慘目的達到!
事實上,從他們當初一進西京城的地界兒,楚陽就已經在佈置這個了。
現在,總算是看到他們將『貧苦』二字,給印到了骨子裏了。
當然,朝堂之上,葉蘭銘現在並沒有什麼話語權,可是這位尚書大人就不一樣了。
至少,會讓皇上覺得,這裏絕對是貧苦之地,不會讓他再覺得楚陽是到這裏享福來了。
至少,還能皇上一種錯覺,將楚陽給扔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絕對是太正解了!
如果皇上知道了來這裏,對於楚陽來說就是一種天高任鳥飛的後果,估計能氣到吐血。
楚陽歡歡喜喜地送走了二位,當然,面上還是要再哭一番窮的。
最終,在得到了葉蘭銘一個肯定的眼神之後,楚陽放心了。
回到星璃院,霍瑤光還在紙上寫寫畫畫的,也不知道弄了多長時間了,臉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