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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的修為,想要從外部弄死翼蛇,就算在翼蛇本就有傷的情況下,也是難如上青天。
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故意表現出和對方硬拼的態度,讓對方以為自己一心想破它的防禦。
翅膀被撕碎的翼蛇,心神動盪,才沒發現陸韻這自投羅網是早有預謀。
翼蛇的腹腔很大,昏暗的視線中,陸韻能感覺到自己泡在液體中,那液體正在快速腐蝕自己的身軀。
以這些妖獸的消化能力,她在這裏逗留太久,怕是會真的成為腹中餐。
寒江雪刺入那柔軟的胃囊,肉塊收縮,想要將寒江雪擠出去,同時翼蛇在乾嘔,胃液翻滾,試圖吐出陸韻。
可陸韻怎會讓它得逞。
寒江雪深深潛入血肉中,陸韻握着寒江雪固定身體後,左手的尾後針沿着寒江雪造成的傷口,開始切割。
以尾後針的鋒利,配合陸韻的力道,很容易劃開一道缺口。
手伸出去,短劍撕扯。
陸韻閉上眼睛,寒氣凍結傷口,阻止翼蛇的自愈能力。
傷口越扯越大,翼蛇開始在地上翻滾,悽慘的嘶鳴傳入陸韻耳中,她無動於衷的聽着。
一步步往前,她記不清尾後針落下多少次,寒江雪的寒氣在這狹小的空間中凝固,連帶着她都在凍結。
又是一劍落下,翼蛇的身體繃直。
而她見到細碎的天光,柔柔的,暖暖的,落在臉頰上的溫度讓她眼睫顫抖着打開。
重見天日的陸韻,從那慘烈的縫隙中滾出去,她躺倒在地上,大口喘息,呼出的都是血腥和臭氣。
可比她更慘的是那翼蛇。
此刻的翼蛇壓根顧不上陸韻,體內成了一團糜爛血肉,因為它的掙扎,從傷口落下,散落成那紅梅,像極了嗜血的盛宴。
它想自愈,可屬於陸韻的劍意攪動臟腑,無法安生。
寒氣在它體內肆虐,暴虐的冰凍還在蔓延,肉眼可見的,寒冰覆蓋,在陽光下閃爍刺眼的光亮。
翼蛇掙扎的動作愈發小了。
陸韻爬起來,她撐着身體,撿起無拙來到對方的蛇頭邊上,它已奄奄一息。
躺在地上的腦袋依舊碩大,眼睛正對陸韻的瞳孔,令人頗覺噁心的黃色瞳孔中,豎瞳渙散,殘留的恨意猶如星火,在陸韻舉劍落下時,餘燼熄滅,徒留那荒原一般的死寂。
將其腦袋斬斷的陸韻,伸手從中掏出了一枚白色的妖丹,裏面那洶湧而龐雜的靈力,叫囂着想要融入她的身體中的。
這妖丹蘊含妖獸全部的力量,能助人修行。
妖獸死亡時被剖腹取丹,死前的戾氣和血氣也會一同留在妖丹上。
想要走捷徑直接吸收妖丹的力量,雖能快速增長修為,可久而久之會被戾氣干擾,淪為被殺戮控制的傀儡。
有人說這是妖獸留下的,對人類的報復和玩弄。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將這妖丹交給藥師,對方能祛除妖丹內的雜亂,回歸純粹的本源。
陸韻輕易將腦海中的欲望壓下,她將妖丹收起,再用寒江雪剝開翼蛇身上的鱗片。
這玩意可以用來煉製法衣。
她穿的青衫,就是尋常衣物,在這戰鬥中早就破破爛爛。
手指擦過臉頰上的血,清塵訣後,恢復乾淨,又重新換了一件衣裳。
陸韻對準無妄谷最深處,執晚輩禮。
那位惡劣的獸王,從始至終都在看着這場好戲,也希望對方看的滿意吧。
「呵呵!」
銀鈴般清脆的笑聲順着風從無妄谷深處而來,其中迴蕩的愉悅感,帶着更浩然的威壓,讓那些早早到達,且在暗中窺探陸韻的妖獸趴在了地上。
無數獸吼聲響起,那是妖獸對王的跪拜。
「小丫頭,你很不錯。」
「順便告訴你一件事,跟你一起進來的那個半人半獸的小子,就快被獻祭了。」
聲如風,過耳不留痕。
對方說得是溫如玉。
半人半獸?
這是陸韻第一次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