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楊信心頭一沉,喝道:「送給了誰?!」
這廝嘿嘿冷笑:「我區區一個下人,怎麼知道貴客的名諱呢?」
楊信怒極,一指戳在他膳中,只把這廝痛得渾身戰戰,抽搐不已。
「我這就宰了你,屠光縣令滿門!」
這廝頓時一滯,道:「我實不知曉。」
說:「此事由大管家田福一手操辦,你想知道,就去問他。」
說完撇過頭去:「要殺便殺,只請放過婦孺。」
楊信深吸口氣,扣着這廝脖子的手猛地五指一合,直把這廝脖頸捏成了肉泥。
信手丟掉屍體,楊信難耐心中焦躁、憤怒,左思右想,片刻有了主意。
...
卻說縣令與李通一行急至縣衙,用了半個多時辰,才將縣庫大火熄滅。
火是滅了,但縣庫里儲存的錢糧財貨、兵器甲冑、弓弩箭矢、案卷簡牘,卻已燒掉七八成。
縣令既怒且憂,哀聲連連。
李通頂盔摜甲,行至縣令身旁,看着地上兩具倉庫衛兵的屍體,對縣令道:「縣衙內外附近,並無賊人蹤跡。」
這裏縣令救火,李通便帶了人四周搜捕縱火者,卻連一根毛都沒搜出來。
又說:「這兩個倉庫衛兵雖非精兵,卻也比尋常黔首強出許多。他們神色安詳,說明死的時候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
道:「便是我親衛都伯,也做不到這麼完美。」
說:「從各種跡象來看,分明只單槍匹馬一賊人。」
說:「這種人存心潛藏,又是夜間,實在不便搜捕。」
縣令嘆息道:「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做。任何人,做任何一件事,有意無意,都存在一個目的。他焚燒縣庫,難道只是為了發泄不成?」
李通搖頭:「不好說。」
道:「做任何一件事,或是對人,或是對物。縣衙田君最大,說不定這賊人的目標,就是田君你。」
縣令一聽,神色頓時為之一動,忍不住與李通對視了一眼。
李通便道:「田君府上,此時恐怕有些不妙。」
縣令心下一顫,哪裏還敢耽擱?當即轉身就走。
李通眯了眯眼睛,立刻召集親衛,迅速跟上。
馬蹄聲再度踐踏夜幕,呼嘯迴轉縣令宅邸。
早有守在門外的僕役,見縣令、李通復還,連忙大開中門;縣令、李通翻身下馬,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這守在門口的僕役顯得很正常。
若宅邸中賊人作怪,鬧出動靜,這些僕役又怎麼可能安然守在門口呢?
懷着這樣的疑惑,只不多言,徑入府中,一路穿過前庭,來到中院;遠見中院的客廳燈火通明,門洞大開,裏頭影影綽綽分明有不少人。
先時宴請李通便在這間大廳,然而賓主先前皆走,不留一人;便是僕役收拾宴會杯盤,可這會兒都過了大半個時辰,怎麼也收拾完了,不可能還有人留在客廳里。
縣令心下一顫,忙舉步至大廳門前,望里一看,見燈火通明的大廳里,當中端坐一人;此人身材高大,周身上下散發着兇惡的寒意,頭髮披散遮住了大半面孔,只一口血跡斑駁的劍橫在膝上,十分有些瘮人。
此人旁邊一手之內,他妻妾兒女,瑟縮一團。
縣令頓時駐足,立在門檻外。
李通隨後而至,也看見了大廳里的情形,頓時濃眉倒豎:「好膽!」
他一聲喝,氣息雄渾,猶如虎嘯。
楊信緩緩抬起頭,披散的頭髮遮掩着的英挺面孔徹底顯露出來。他扶着膝蓋上的劍,目光在縣令、李通二人身上流淌而過。
「我今日此來,只為一事。」
說話間,楊信緩緩站起來,拄劍而立。
說:「你府上大管家田福六月十七於人市令李鳳處買入了一個名叫楊么妹的小姑娘,有人告訴我,你把她送給了路過朗陵的一個貴人。說吧,你把她送給了誰?」
言語及此,楊信挑劍指着縣令十來歲大的兒子的眉心:「我數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