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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北柱雙手舞動玄龜馱碑錘攪動着旋風再向許為而去,儘管長久的鏖戰以及心神的不安寧令他石錘的威力稍降,可畢竟有遠超常人的力量與速度托底,馮北柱就算只是胡亂揮舞他的石錘也已經有足夠的破壞力。
不過此種破壞力僅僅是對於普通人來說的,高手過招有時候並不只是單純力量與速度間的較量,馮北柱的招式雖也蘊含了劍術中的一些靈巧變化,但很明顯劈頭蓋臉的直擊才是他的特點,此時這一特點已然愈發得明顯。
馮北柱那依然帶着唰唰聲響,快若黑光的招式幾次三番貼着許為的身子而過,這一次同樣虛弱了不少的許為雖沒能來得及再像之前那樣每一刀都迫得馮北柱無法暢快發力,但憑藉着對於馮北柱招式路數的判斷,許為非但可以從間不容髮的距離中躲開每一道黑光,還能以長生刀多行一步險招,每一刀都朝着馮北柱在進攻中無法防護到的空檔而去。
只看許為出刀帶着淡金色的鋒芒,幾乎與玄龜馱碑錘在同一時間擊出,石錘朝着許為的側身、頭部、腰間、膕彎的方向接連轟出,泛着淡金色光芒的長生刀則卷向馮北柱的項、腕、肘、踝、肋下等位置。
若論力量,許為確實遠不及馮北柱,但出招速度方面還是手握長生刀的許為更快一分,許為也只需要憑藉這稍快的一分,就足以逼得馮北柱不等招式打到位就必須收身避讓。
可二人單單是換招,即便又給身上新增了累累的擦傷,卻還是未分勝負,馮北柱心神一團糟亂,經書不見了,兄弟死了,自己打死這麼多人做這些事情到底為了什麼。一本經書就真的這麼重要?討得自己母后歡心就這麼重要?討好獨孤皇后一介女流真的能間接來決定誰當太子?一國儲君的挑選難道就這麼兒戲嗎?
許為和馮北柱截然相反,如若沒有長生刀的護佑,他現在應該是一動都動不了了,受傷流血以至於無比疲軟虛弱的身體,在先前猛攻馮北柱龜殼似的防守時一次次被反震回來的力道重擊,越到後面越覺得全身都要散架,此時許為也沒有辦法再去討巧地更換其他武器用以增添變化,因為他握住刀的手已經僵硬地沒辦法再張開了。
附近的交兵聲響漸漸低下了下來,許為身子虛弱頭腦卻異常清醒,他知道自己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雖然妖帥吉昊已經奪得了經書,剩下的玄甲人也大都被圍困制服,但陸敏和司馬玉戡等一眾人都傷的很重,高熲來接經書的船隊應該也快要到了,時間同樣也不站在許為他們這邊。
而且馮北柱若是鐵了心要防守,許為是絕對無法攻破其守勢的,想到此處,許為愈發明白絕不能再拖延,趁着馮北柱還沒有下定決心依靠死守和糾纏一直拖延到高熲到來,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其了結。
故許為雙目一凜,看準了一處地方先發制人,馮北柱也絲毫不懼,這次他看準了許為手上的長生刀,我應為那柄刀上所鑲嵌着的古老龍珠並無法阻礙刀刃的碎裂,玄龜馱碑錘堅硬無比,數十近百招的攻守足矣讓天下一切兵刃瓦解,就算是長生刀的刀刃也不例外。
在二層露台之上,許為和馮北柱叫聲震天,黑色和淡金色兩道光芒交織,只能聽得一聲輕脆的金屬斷裂聲,許為手上長生刀的一半刀刃應聲倒飛而出,不過在刀頭落地前,馮北柱身後哐嘡一聲,堅硬的奇石石錘居然也落地了。
大隋長生刀斷了,斷的是刀刃;玄龜馱碑錘也斷了,斷的是錘杆。
許為在長生刀崩裂前的那一刀砍得又准又狠,終於將他一直瞄準的地方給砍斷了。
不過許為和馮北柱誰也停下,在二人身形再次猛烈碰撞後,許為的刀停在馮北柱的脖頸間,而馮北柱的空鐵棍則砸在了許為的肩頭。
「是你輸了…帶着你的人走吧。」許為用刀架着馮北柱的脖子道。
「為什麼不殺我?」
「你也算不上大惡人,李淵同樣,或許有一天你們都會遇到一位明主的,一位能將天下帶入真正盛世的明主,亦或許,你們就是楊廣這樣兇殘的當權者的天罰。」許為低頭喃喃道…
馮北柱失了經書也輸了招式,他知道若只是一對一,許為絕非自己對手,可比武是比武,戰爭是戰爭。
沒有再矯情,而是坦然接受了一切的馮北柱也沒有再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