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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給我綁起來!」
那錦衣百戶抬起官靴,用力踩在陳瑛嘴巴上,再使勁一輾,惡狠狠地吩咐,立即搶過兩個校尉,七手八腳就把陳瑛捆了個結實,又麻利地往他嘴裏塞了一團破布,也不曉得是從哪兒搞來的,那破布又咸又臭,陳瑛懷疑是這校尉脫了自己的襪子……,想到這裏,他便一陣作嘔。
紀綱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卻不理會,只是冷冷一笑。想那陳瑛畢竟是朝廷大臣,這麼幹有失官儀,不過無所謂了,紀綱太清楚了,陳瑛這一遭是真的完了,這是皇帝親手挖坑往裏埋人,還能叫你跑了?陳瑛要是這一回還能有活路,他紀字就倒着寫!
紀綱把手中那厚厚的名冊一翻,沉聲喝道:「江西道御使陳龍城,拿了!」
立即有幾個緹騎又闖進人群中去,如虎入羊群一般,片刻功夫就提了一個人出來。
「翰林院五經博士尚林,拿了!」
整個午門外雞飛狗跳,一片混亂。
城門樓中,永樂大帝神情一片肅然,成國公朱勇、東廠廠督木恩、五軍都督府都督薛祿齊齊叉手而立。
朱棣沉聲道:「朱勇!」
「臣在!」
朱棣道:「朕給你五衛兵馬,持朕的聖旨、兵符,往龍江驛接收漢王三護衛天策衛、虎賁衛、瀾倉衛的兵權,將天策衛指揮使冷傲語、虎賁衛指揮使史猛、瀾滄衛指揮使胡浪全部拿下,交五軍都督府斷事官審訊!」
「臣遵旨!」
朱勇接過聖旨,兵符,轉身大踏步地離開了。
朱棣又道:「木恩!」
木恩連忙上前一步:「奴婢在!」
朱棣道:「你帶東廠番子,把漢王府給朕看住了,叫漢王安生在府,閉門思過,不得離開半步!」
看來朱棣這回是接受教訓了,生怕那朱高煦又跑來哭宮,哭着哭着就哭得他的心一軟,一番決心便化泡影。
木恩躬身道:「遵聖諭!」
一轉身,木恩也匆匆去了。
朱棣又道:「薛祿!」
薛祿也是靖難之初就跟在他身邊的老人了,忙也上前領旨:「臣在!」
朱棣一伸手,遞出一道金箭:「朕賜你這道金批令箭,立即點起神機營兵馬,由錦衣千戶紀悠南帶路,出神策門,往白土山下剿滅一夥亂賊!」
朱棣話音剛落,一旁侍衛叢中已閃出了錦衣魚服的紀悠南,朱棣把金批令箭遞到薛祿手中,目光陡地一寒,沉聲道:「記着,是剿滅!不是捉拿!朕一個活口不要!」
薛祿心中一凜,急忙躬身領旨:「是!微臣明白!」
薛祿持着金批令箭倒退出了城門樓,一返身便急急離去,紀悠南腳步如飛地跟在他的後面。
朱棣遣走了眾人,慢悠悠地出了城門樓,往城下看了一眼,紀綱已把要擒拿的所有官員全部抓走,八大金剛的一個押着這些官員送往詔獄,其他幾人則各率緹騎,紛紛撲向那些大臣的府邸去抄拿證據去了。
午門前的文武百員因為突然少了許多,頓時變得稀落了許多。
朱棣冷冷一笑,道:「傳朕的旨意!」
沐絲立即上前,躬身聽着。
朱棣說道:「朕為國家計,考慮遷都,詔命群臣計議。誰料眾大臣不思報效國家,反而捻風搞雨,互相攻訐,為了滿足一己私慾,國器私用,簡直無所不用其極,其心可誅,朕心甚怒!今傳諭百官,務必於今曰,對遷都與否拿出一個定議,否則,就叫他們在午門外一直跪下去吧,甚麼時候拿出了准主意,再回家睡覺!」
朱棣擺袖子一拂,轉身就走,沐絲連忙躬身下去:「奴婢領旨,恭送皇上!」
※※※※※※※※※※※※※※※※※※※※※※三山街,緹騎狠,驟飛來,似鷹隼。
錦衣衛拿了眾官員之後,立即緹騎四處,抄搜他們的府邸,滿街都是錦衣魚服,外套橘紅色罩衫,肋下懸刀的緹騎武士,一隊隊往復來去,殺氣騰騰,所經之處,莫不迴避。
片刻功夫,又有一些戴圓帽、穿褐衫、着皂靴的東廠掌班管事,領着大隊的戴尖帽、穿白靴、系小絛的東廠番子,好象勾魂小鬼似的,呼啦啦地從街頭掠過。
對面錦衣緹騎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