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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李維正在羅家盛宴上的承諾,嚴查賑災糧案將秉公即派二百二十名錦衣衛分成二十二組,分赴發現賑災糧摻假的廣州、惠州、潮州、韶州、肇慶等五府二十二個縣前去調查,雖然調查結果還沒有正式公佈,但所有知縣中至今只有四名知縣和一名知府因貪污賄賂被殺,其餘十八名知縣以及知府皆安然無恙,至於因糧食摻假而被殺的知縣更是一個也沒有,顯而易見,賑災糧摻假的源頭並非出自地方官府,各種小道消息和種種猜測,直接將矛頭指向了軍隊系統。
這兩天,廣東都指揮使張翼坐立不安,他焦急、彷徨,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得到了秘密消息,錦衣衛已經抓到了軍隊在糧食中摻假的證據,一名姓周的副千戶在糧食交接時便承認是軍糧摻假,並且在順德家中被錦衣衛秘密帶走。
這個消息對張翼儼如山崩地裂,他知道儘管他消滅了證據,但是漏洞還是太多,只要錦衣衛將軍糧庫的相關人員分別調查,真相就會將立刻大白,廣東都指揮使的官員,包括他張翼一個也活不成。
一連兩天,張翼便將自己關在房間內,他幾乎已經完全絕望了,大半頭髮也在兩天時間內變成了灰白色,臉頰深陷下去。
「大人,王同知求見!」一名親衛在門外稟報。
過了半晌,張翼聲音低微地道:「帶他進來吧!」
片刻,腳步聲走進,門開了,一名官員輕手輕腳走進了房內,來人是都指揮使同知王,廣東軍糧便是由他直接管轄,軍糧出事,他將首當其衝。
和張翼一樣,王也是夜不能眠,幾天時間便瘦了十幾斤,死亡的恐懼將王折磨得幾乎崩潰,他拼命絞盡腦汁想對策,今天他來找張翼便是他想到了一個辦法。
「大人,我想到了一個辦法。」王緊張地說道。
「什麼!」張翼霍地站起來,盯着王他聲音顫抖道:「快說,你想到了什麼辦法?」
「大人。屬下左思右想。其實知道底細之人並不多。只有六個人。其餘換糧毀倉都是我們地親兵所為。他們不會告發我們。而這六個人中。大人、我、楊僉事、掌糧倉地趙千戶、還有管帳地主簿。另外就是那個被毀掉糧倉地副千戶主管。我以為這六個人。除了大人、我、楊僉事外。其餘三人只要殺了他們。就不怕消息泄露出去。」
張翼頹然坐下。殺人滅口其實他早就想過了。被毀掉糧倉地副千戶主管他可以用瀆職罪殺掉。可如果再殺趙千戶和管帳地主簿。事情就鬧大了。就怕他們已經想到要被殺人滅口。而預先有了準備。
張翼搖了搖頭。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我何嘗沒有想過呢?如果是我們內部調查。或許殺人滅口後能搪塞過去。可來調查之人是錦衣衛。你以為他們會被糊弄嗎?三個關聯人離奇死亡。那明擺着是有問題。他們只要再查下面地士兵、百戶。一切就會真相大白。除非」
到『除非』二字。張翼眼睛眯了起來。他下面想說地話就是除非王或楊僉事中地一人肯擔這個責任。王何等聰明。不等張翼說出。他便跪倒在地:「大人。我不能擔這個責任。我這個人受不了刑。只要錦衣衛一逼供。我肯定就會泄露。再說我兒子都知道這些細節。假如我離奇死了。我兒子肯定會對大人不利。請大人三思。」
「哼!」張翼重重哼了一聲道:「楊僉事也不肯擔這個責任。莫非讓我去擔責任。你們二人逍遙在外嗎?」
「屬下不敢。要不。咱們再想別地對策吧!」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親兵緊張的稟報聲,「大人,錦衣衛來了,足有兩百多人,為首之人是羅副千戶。」
「啊!」張翼只覺一陣天旋地轉,他緊緊抓住椅子扶手,不讓自己倒下,而旁邊地王竟嚇得暈了過去。
「完了,一切都完了。」張翼心中萬念皆灰,只要錦衣衛上門,他再做什麼手腳都來不及了。
院子裏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只聽羅廣才在外厲聲喝問道:「張大人在何處?」
張翼嘆了口氣,慢慢站了起來,他開了門,對羅廣才平靜地道:「副千戶,老夫在此。」
羅廣才向他拱拱手道:「張大人,有人舉報賑災糧案也涉及到軍隊,我們請張大人跟我們走一趟,配合我們調查,請張大人放心,這只是正常的調查,並非有什麼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