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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的混亂的槍聲清晰可聞,槍聲越是激烈姜逸越是着急,一溜小跑趕到目的地,掏出鑰匙卻緊張得怎麼也插不到鎖眼兒。
也不怪他緊張,電影電視裏槍戰的場面多了去了,可哪個槍聲這麼密集過?那是槍戰嗎?簡直就是戰爭!
劉潔一個勁地安慰:「別急別急,穩住!槍聲這麼激烈,沈飛肯定沒有事,他還能頂多久很難說,你最好快一點兒!」關鍵時刻她比姜逸冷靜得多,也許是她經歷的挫折更多心智更加成熟,也許屋裏的人和她沒有關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姜逸不斷地深呼吸,總算讓自己平靜了一點兒,雙手握住鑰匙終於打開了鎖,可他卻沒有立即開門,而是用腳頂着門,本想聽聽屋裏的動靜,可槍聲實在太吵了,根本聽不到聲音,無奈只好用手電往門縫裏照,結果門裏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姜逸這才打開房門,不過沒往裏進不說,還往後退了兩步,直到確定屋裏沒有異常情況才放下戒備。
不熟悉情況的劉潔沒有貿然上前,小心地和姜逸保持距離。
姜逸先四下照了照才走進屋裏,屋裏一片凌亂,碎片滿地,臭氣熏天。樓下激烈的戰鬥並沒波及到這麼高的樓層,他拿着手電四下里亂照,光柱突然停在了沙發上。
劉潔看得清楚,沙發上橫躺着一個年輕的女人,她身材纖細,黑直的頭髮亂蓬蓬地,眼睛被光一照,病殃殃地抬胳膊擋住眼睛。
「路路!」姜逸失聲大叫,一下撲到她身前,可不管他怎麼喊怎麼叫,這個叫做路路的女孩兒都沒有半點反應。
劉潔沒心情看這種狗血場面,提醒道:「叫什麼叫,趕緊把她帶上離開,別說我沒提醒你,她可是個感染者,你最好先把她綁好!」
失神的姜逸頓時清醒過來,連忙找出透明膠帶將路路的手腳一層層纏住,寬大的膠帶具有足夠的強度,肯定無法掙脫,而且又不會因為掙扎而勒壞手腕腳裸。
姜逸十分小心,不纏得太緊,也不至於有掙脫的餘地,可無意中碰到路路的胳膊,卻讓他大吃一驚:「不對呀,她身上怎麼這麼燙?」
「怎麼?」劉潔湊過來摸了摸路路的額頭,「她發燒了!先別管那麼多,離開再說!記得把她的嘴也封死,要是半路清醒過來咬你一口,你可沒地方打狂犬疫苗去!」
姜逸大怒:「你嘴裏乾淨點兒,你罵我不要緊,我不准你罵她!」他怒目圓睜,面孔悲憤得像煮熟的螃蟹。
劉潔微微一笑,根本不和他一般見識:「你先搞清楚,正常情況下人咬人也有打狂犬疫苗的必要,況且她現在還是個非腦感染者,萬一她咬你一口,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別耽誤時間!」
人咬人也得打狂犬疫苗?姜逸被這個說法驚呆了,可聽起來似乎又有那麼點道理,而且眼下確實不適合爭論,只得先把氣憋在肚子裏,迅速從屋裏找出一串鑰匙,將路路扛在肩上離開屋子。
樓下激烈的槍戰讓二人憂心不已,又搞不清沈飛到底在什麼位置,自然不敢再乘坐電梯,只能摸索着一層層往下走。
槍聲響徹不停,樓道里充斥着或沉悶或清脆的槍聲,也許是受了槍聲的刺激,原本昏迷不醒的路路開始有了活動,大概是肚子頂得難受,她的掙扎越來越劇烈,姜逸這時候哪還顧得上安撫她,只能緊緊地抱住她的腿將人固定住,一路左搖右晃,也不知道到底下了幾層樓才把她徹底晃暈放棄了掙扎。
劉潔試着用對講機尋找沈飛,可除了槍聲什麼也聽不見,只能放棄了這個念頭。
越往下走槍聲越清脆,她終於發現了一點異常:絕大多數槍聲都沉悶得很,只有零星幾下十分清脆!
是沈飛!
劉潔立即意識到清脆的槍聲是沈飛在樓道里開槍,她放聲大喊:「沈飛——」她只知道往下走,根本不知道已經下到十五層,離沈飛只有兩三層的距離。
「我在這兒——」沈飛模糊不清的聲音遠遠地傳上來,「別下來!」
劉潔趕緊攔住姜逸。
此時的沈飛面臨的情況極端惡劣,經過一系列的火力試探,樓外的人已經大致確定了他的位置,進攻的火力驟然密集起來,頭頂的水晶燈被子彈打得噼叭炸裂,天花板一片接一片地鑿坑,沈飛身上落上了一層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