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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回頭望去,只見西北角城牆坍塌一段,滔天的洪水洶湧而入,站在西北角的數百士兵逃跑不及,摔下城去,瞬間被洪水吞沒。
荀攸慢慢站了起來,這是他最擔心的事情,西北角是倉庫,涉及到大量物資搬運,還沒有來得及加固地基,城下泥土疏鬆,他很擔心那裏的城牆是否經得住洪水衝擊,情況比他想像的還要遭,這才兩個時辰不到,城牆就坍塌了。
整個城牆上都安靜下來,數萬士兵默默地望着洪水沖入城內,房屋坍塌,倉庫被沖毀,數萬石糧食被洪水淹沒了,幾千名正在搬運糧食的士兵沒命地向城頭奔跑,恐懼得大喊大叫,很多人奔跑不及,被洪水吞沒了,死亡竟理他們如此之近,很多年輕士兵都蹲下來,捂着臉無聲地飲泣。
荀攸心中如壓上一塊沉甸甸的巨石,他這一生,還沒有過如此的迷茫和倍感壓力,這時,荀攸向東望去,可以清晰地看見漢軍大營在山丘之上,沒有絲毫損傷,不知劉璟看到眼前這一幕,他會是什麼樣的感想?
此時劉璟就站在山丘上,身後是上百名將領,他負手默默地注視山下的洪水滔天,注視着洪水將冀縣圍困,這就是賈詡之計,早在去年冬天他知道冀城的最大弱點,其實不是土質疏鬆,而是他它於渭水窪地,一旦chun汛來臨,冀城便面臨極大的威脅。
「軍師怎麼知道今年會有水害?」劉璟回頭好奇問賈詡道。
賈詡笑了笑,「我就是隴右人,對這一帶的氣候、地理了如指掌,四十年前,我就在冀城遭遇了一次洪水決堤,縣城一半人都死於水災,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因為冀城連續乾旱三年,久旱必有大水,那年冬天,隴右的雪特別大,這次也是一樣,連續三年乾旱,結果今年冬天連下四場暴雪,渭水必然會暴漲,只要稍微引導,就會形成巨大的水患。」
這時,龐統在一旁憂心忡忡道:「可是這樣一來,整個渭水河谷都受災了。」
「沒有全部,只是方圓百里內,這一帶正好是窪地,再向南,地勢又變高,和我們現在位置差不多,洪水淹不過去。」
「可是還是會有很多平民慘遭水患,這一帶正好是人口密集區。」
這時,劉璟有些不滿地看了龐統一眼,「士元,這是戰爭,不是孩童玩的遊戲,若不用水淹冀城,我們幾時才能拿下隴西?」
龐統低下頭,不敢吭聲了,劉璟又注視着冀城冷冷道:「可惜曹cao的騎兵不在,否則淹了他兩萬騎兵,我再無後顧之憂也!」
「這也是沒有辦法,如果曹cao騎兵在隴西,我們未必能進入渭水,所謂有得必有失,州牧就不用遺憾了。」
說到這,賈詡又笑道:「現在曹軍應該已經沒有戰力,我們可以和荀攸談一談了。」
劉璟點點頭,回頭向一班隨軍文官望去,這時,長史馬良出列施禮道:「州牧,我願去曹軍一談。」
這時天還沒有亮,東天空已泛起魚肚白,劉璟負手凝視城池片刻,這才淡淡道:「等三天後再去!」
一晃兩天過去了,時間到了第三天清晨,天漸漸亮了,冀城內外依舊是白茫茫一片,城內早已被淹沒,城牆倒塌的長度足有兩里,洪水離城牆只有不到五尺,數萬名士兵擠在城頭上,艱難地熬過了三天,此時他們已快絕望,萬分恐懼地等待着死亡一刻的來臨。
荀攸這三天都沒有睡好,身體已疲憊之極,再也堅持不住,在天快亮時蓋着毯子小寐了片刻,這時有士兵將他搖醒,「軍師醒一醒!」
荀攸只覺頭痛yu裂,他坐起身問道:「出了什麼事?」
「軍師,劉璟派使者來了。」
荀攸一怔,急忙坐起身,士兵向水中一指,「軍師快看!」
荀攸也看到了,只見幾名士兵駕駛着一艘羊皮筏子緩緩向這邊靠攏,筏子上站着一名文士,他高聲道:「我是漢軍長史馬良,奉我家州牧之命,特來拜見荀先生。」
這時,夏侯惇匆匆走了過來,他心中也有些着急,昨晚發生兩幫士兵搶糧互戮的嚴重事件,死了上百人,他意識到士兵已快熬不過去了。
他也有意和漢軍和談,但怎麼談,他心中沒底,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寧願做戰俘,也絕不投降。
「軍師,漢軍使者來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