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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變了,蒼釋天的姿態也明顯的變了。
先前,他被迫屈膝於魔族,是為了保全自己,也讓十方滄瀾界不至於成為繼南溟神界後的下一個靶子。
但現在形勢大轉,先前各種卑躬屈膝的他,反而忽然掌握了主動權因為他掌控着滄瀾結界。
他若是在西神域到來後大開結界,並落井下石,背刺北域魔族,對本就陷入死境的北域魔族將是一個極其致命的打擊。同時,也將在這場剿滅魔族之戰中立下大功,甚至可能足以抵消向魔族屈膝的罪孽。
非常明智,也非常簡單的選擇簡單到都不需要什麼思索權衡,簡單到連三歲小兒都不會有什麼猶豫。
滄瀾眾海神、神使的心緒和眼神早已全變。他們都在等待蒼釋天的命令那個必然的,甚至是唯一的號令。
但,魔主不在,作為魔族首腦的魔後,卻偏偏對他毫無提防之意,更未有在這種危境之下對他施加諸如「梵魂求死印」這種強制控制,壓根連任何言語和眼神上的警告之意都沒有。
最離譜的,是連滄瀾神界的控制權都沒有強行奪過。
這勾起了蒼釋天頗大的興趣和好奇。
畢竟,他所知所見的魔後,可絕不是這種「善人」。
池嫵仸目無點波,聲音幽然淡漠:「本後聽聞,在南溟滅界後,你釋天神帝是第一個願意效忠魔主之人,不但未做任何反抗,還不惜早早的對南溟神帝出手,納了投名狀。」
「軒轅帝和紫微帝是從者,更易為人所諒。而你釋天神帝如此果決果斷,讓本後深感興趣。所以本後這段時日,也算是對你多有了解。」
「那魔後覺得我蒼釋天是何許人?」蒼釋天笑呵呵的道。
「一個不願循規蹈矩的人。」池嫵仸直接給出了答案:「聽聞,你在求魔主收你為麾下犬馬時,給了魔主一個很奇妙的理由,你說,『這個世界太無趣了』。」
蒼釋天:「」
「你的其他說辭,本後難以盡信。唯獨這個看上去最不像理由的理由,本後卻是相信的很,也頗為符合你這些年在神界的爛名。」
「尤其你這近一個月來,無論收繳南溟、軒轅、紫微的資源,追殺南溟的餘孽,收集西神域的情報,你都是竭盡全力,且手段盡出,毫不留餘地。」
「這些,在外人看來,似乎是在極力的想要表忠心。但實則是你蒼釋天享受其中,因為這是你一直以來想做而不得的事,對嗎?」
「」蒼釋天的眼角一陣狂跳。
黑霧遮掩。他只能勉強捕捉到一抹若有若無的眸光。心間,卻是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眼前的北域魔後,明明一共也就和他有過不到十次照面,卻仿佛已窺盡了他心魂的每一個角落。
恍神之間,池嫵仸已從他身邊緩步走過:「為帝這麼多年,怕是這世上已難有能讓你感到刺激的東西,這對你而言,未嘗不是一種無處發泄的折磨。」
「所以,北域侵世,黑暗臨空,諸天將覆之時,你的真的很興奮。」
「既然這麼喜歡刺激,為何不賭個大的呢。」
「是我賭,還是魔後在賭?」蒼釋天道。
「當然是一起賭。」池嫵仸淡笑道:「不過我想,已帶着滿腔興奮扎向黑暗,想要在有生之年目睹諸天翻覆的你,不會真的一夕之間,淪為如軒轅、紫微那般的庸帝吧?若是如此,那也太可惜了。」
「」蒼釋天沒有說話,唯有眼眸稍稍眯了眯。
千葉影兒的目光一直落在池嫵仸的背影上:這個妖女,若是敵人的話哪怕自損三千,也要不惜一切代價先將她弄死!
「對了,」池嫵仸忽然停住腳步,側首道:「滄瀾神域的結界,有沒有辦法只以三成的力量開啟。」
蒼釋天道:「當然。滄瀾神力千變萬化,怎麼可能連這等最基本的能量控制都做不到。」
「很好,那麼勞煩釋天神帝過會兒去開啟滄瀾結界時,只釋三分力量即可。」池嫵仸道。
「為何?」蒼釋天皺眉:「若是之後想要再釋出全力,還要不短的時間來重新開啟,面對西神域的這個陣勢如此,簡直等同自掘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