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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小姐醒來起身的時候,幾層院落外的方老太太的所在已經在用早飯了。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着丫頭們給大太太請安的聲音。
方老太太接過丫頭遞來的勺子神情安然的送到嘴邊咽了下去。
「這豆腐做的不錯。」她說道。
伺候的丫頭忙含笑將盛放豆腐的碟子端過來。
方大太太疾步進來了,身後跟着昨日留在北留的那個僕婦。
「母親,問清了。」方太太急急說道。
方老太太看了她一眼。
「你吃過飯了嗎?」她說道。
方大太太愣了下,知道是自己失態讓老太太不滿了。
「吃過了。」她忙答道,穩了穩心神,「母親,問清了,真的是退親了。」
方老太太再次接過丫頭遞來的勺子,看向那僕婦。
「是,真的有婚書,寧家也接了婚書,當時寧家的三個夫人都在場,也稟明了寧老夫人。」僕婦忙說道。
果然退了,事情總算是安穩了。
方老太太吐口氣將豆腐送進口中。
「只是。」僕婦遲疑一下,「君小姐訛了寧家五千兩銀子。」
方老太太一口豆腐嗆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母親!」
「老太太!」
屋子裏頓時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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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能叫訛呢?」
看着站在面前詢問的方老太太,正吃飯的君小姐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角,柔聲細語說道。
「他們寧家應諾的事不能應驗,欠債還錢是理所應當的,要真說訛,那也是他們寧家先訛了君家。」
「沒錯,那個寧老太爺用婚事哄着我們老太爺給他治病,花了我們家好多錢…還用了我們家珍藏的藥材,是藥材吧小姐?」柳兒在一旁鼓着腮幫子說道,「總之價值千金,價值連城,然後又翻臉不認,他才是訛詐我們家呢。」
方老太太哼了聲。
其實寧家說不知道這門親事她也不奇怪,作為君家的姻親,又是跟寧家同屬一地,這十幾年來方家從來都不知道外孫女蓁蓁跟寧家有親事。
女婿女兒都沒說過,可想而知當接來外孫女,外孫女突然說自己和寧家有婚約時方家的驚嚇。
再問君蓁蓁詳情,她也說不上一二三,只說父親臨終前告訴她的,因為君應文病來的急去的也急,話沒交代完就去了。
連詳情都不知道,現在卻說什麼治病花了好多錢,什麼珍藏的藥材,這是她現編出來的吧。
「少胡說八道,那時候發生什麼事你們怎麼知道。」她說道。
「那時候發生的事大家都不知道,怎麼能說只是我們胡說八道呢?」君小姐平靜的說道。
她這意思是說寧家也在胡說八道。
兩個老太爺都已經不在了,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這兩人定下婚約,兩家老太爺又在餘生里半點不提,如今詳情的確是誰都不知道。
「寧家說是酒後胡言,還甚至說這婚書是君家逼迫才寫的,難道他們這不就是胡說八道了?」
寧家一心不承認這門婚事,自然要推脫,推脫的話都是對自己有利的,至於真假誰又在乎,所以寧家能推脫,君家自然也能找對自己有利的話來解說。
這樣做,倒也無可厚非。
方老太太沉默,站在方老太太身後的方大太太眼中浮現憂慮。
「蓁蓁,他們這樣說你祖父的確是太過分了。」她柔聲說道,「只是先前一心為了結親,如今雖然結親不成,還是也不要結怨的好。」
她這一提醒,方老太太也想到了,先前寧家給過冷臉也私下傳過對君家和方家的不堪之言,但君小姐一心討好夫家,百般不顧,甚至怨恨外祖家是商戶拖累自己,以至於在大庭廣眾之下羞辱自己的表姐。
現在卻因為寧家說了句婚書是被君家逼迫寫的,就反說當年寧家老太爺救命用了君家價值連城的藥材是欠了錢不還,這是擺明了要跟寧家撕破臉。
不再結親,那就結仇,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
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