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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說:「你和這個丫頭在一起不少日子了吧?」
朱雨深說:「是啊,年前一個多月辦了結婚證後就住到一起了。」
「那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辦結婚的酒席呀?」大姑問。
朱雨深說:「五一節吧。我們倆現在正在籌備着呢。下個月先去城裏拍結婚照。」
這時,朱雨深發覺姑姑朝他的背後看着。他回過頭一看,原來表姐已站到了他的背後。她好比遊魂一樣,來的時候一點聲響都沒有。
表姐插話說:「小深,你怎麼找了這麼個壯壯的老婆?你應該找個瘦的女人做老婆。瘦得皮包骨頭才好,臉上也不能有什麼肉。」
聽了這話,朱雨深盯着表姐的臉看了一會兒,覺得她真是奇怪。
姑姑沖表姐吼道:「你來胡說什麼?你快去前面那家看看,你爸爸可能又去賭了。你找到他,告訴他如果輸錢了,我跟他沒完。」表姐這才飄啊飄地飄走了。
姑姑繼續說:「你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她是吃藥還是咋的?不然怎麼沒懷孕啊?」
這一問,讓朱雨深有點難堪。他快速地說:「也沒怎麼。我們想如果懷孕了,就早點辦結婚唄。這也沒什麼關係。」
姑姑神秘地看了屋外一眼,小聲地說:「她們家跟你隱瞞了情況,我也是才打聽到的。這個丫頭小時候生過一場病。結果病是治好了,但沒有了生育能力。你吃虧了吧!」
說到這裏,朱雨深不吱聲了。說真格的,至少目前,他對撫育小孩根本沒什麼興趣。以前他也想過還是做丁克家族舒服,所以他並不太在意這些。他以前看過俄國作家契訶夫的一篇小說里說,一個作家為了更好地寫作,不願為家庭所累,毅然離家出走了。
朱雨深自己也寫過不少文字的作品,他當然能理解小說中那人的做法。他在想着這些,他也不想反駁姑姑,因為這種反駁在姑姑看來一定是不可理喻的。
他的不太在意,卻讓姑姑看作了由於太在意而傷感。姑姑哀聲嘆氣一番,她自責道:「這事怪我,要是早點把我們村前汪家的女兒小芹介紹給你,就不會這樣了。
你可能不知道,為你的這事我可沒少花心思。你說去年上半年,我是不是打電話問過你有沒有對象?你說正在談着呢!我不知道是不是你那時正跟這個肖家丫頭在談着。在問你之前,我老是以為你這人老實巴交的,如果沒有外人幫忙,你是談不成對象的。
我那段時間一個勁地往小芹家跑,小芹母親是答應了這樁親事。但小芹在杭州打工,在電話里她也跟我說她願意跟你談。這事講起來也怪我,應該早點告訴你就好了,那樣你也不會再叫別人幫你物色了。他們家都同意了,你這邊卻說已經談了。你的這個情況,我都不敢跟小芹家裏人講。不然她們家人肯定要罵我耍人,跟我沒完。
正當我準備到你們學校來做你的思想工作,要求你放棄肖家丫頭,來跟小芹談,讓我好做人時,豈知小芹這時卻在外面跟一個侉子早就好上了。那段時間鬧分手,才同意父母在家裏幫她物色一個。現在他們倆又和好如初了,就什麼都不要談了。這個丫頭,也鬼的很,想來好險。」
關於汪小芹,朱雨深是認識她的。她雖然長相清秀,但穿着、打扮、言語都比較土。打心眼裏說,他覺的自己在黃鎮大華服飾接觸的這幾個女孩中,哪個都比她洋氣。以前朱雨深來大姑家玩時,偶爾也能遇到汪小芹上門來聊天。她雖然土氣,但似乎有強烈表現自我的欲望,講話細聲細語、扭怩作態。
最後一次見她,是在去年正月里,從姑姑家回黃鎮時,在村上遇見她了。那裝束、那打扮完全像換了個人似的。用美麗、性感等詞來形容她似乎還不夠。那日覺得汪小芹好看,朱雨深也就是多看了幾眼完事。
他絕對沒有想到,半年多以前,姑姑竟然在秘密行動,要把他們倆輟合成一對!所以,他一直微笑以對姑姑的誇誇其談。不過他覺得,那個北方人搞定了汪小芹,還是蠻爽的。
姑姑又說:「哎,小深,你是不是覺得有點可惜啊?我可是這麼認為的。你知道嗎?小芹已經和那北方侉子結婚生小孩了。前兩天才回來拜年,現在還沒走呢。我說可惜,一是對於你來說呢,小芹她可是個正常的女子,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