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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口五房,堂屋裏,孫氏還留在這裏跟鮑素雲說話,話題都是圍繞着大白小黑兩兄弟來的。筆神閣 bishenge.com
「看到梅兒這副樣子,我真是又心疼又無奈。」孫氏喝了口茶,緩緩道。
鮑素雲也是苦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種啥因,結啥果。」
邊上,蔣桂玲也坐在那裏旁聽,忍不住插了一嘴:「我聽大寶說,這大白表弟可不是頭一回玩離家出走?」
鮑素雲再次苦笑,抬起兩根手指頭:「第二回了,上一回是前年臘月跟他娘吵架跑的。」
孫氏也道:「不僅吵架,還動了手,一腳踹到你梅兒姑姑的心窩裏,當時就站不起來。」
「他許是也有些害怕,掉頭就跑得遠遠的,一整個臘月,別人家在忙着籌備過年,他家,還有你公爹和三伯,全都在幫着找大白。」
蔣桂玲咋舌,「養孩子就跟栽樹似的,我就說句不好聽的話,大白這棵樹苗打小就給種歪了,也沒人給他掰直,如今是越長越歪。小黑也好不到哪去。」
鮑素雲心裏是贊同蔣桂玲的話,但嘴上還得道:「這也不能怪,跟他們家那個家庭有關係,你栓子姑父那副身子,能挨到娶親生子傳宗接代,真的很不容易。」
「你梅兒姑姑一口氣生下雙胞胎兒子,這在當時真的是轟動了十里八村的,大傢伙兒都夸老王家有福氣,一下子來了倆孫子。」
回憶起當年的事,孫氏眼中也含着淡淡的笑意:「是啊,尤其是這兩小子打小就胃口大,能吃能喝能睡能哭的,一點兒都不像栓子體弱多病,一家人真是歡喜得不行,自然也是啥好東西都緊着他們小哥倆,久而久之就慣出一身的毛病來。」
蔣桂玲點頭:「我明白呢,子嗣對於那樣的家庭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了星星,換做別人家肯定也是往死里慣。」
「小孩子不是不該慣,而是要邊慣邊教導,不然,就變成大白小黑那樣了,一點兒都不懂事,還不討喜。」
孫氏搖搖頭,深感無奈。
鮑素雲也是苦笑:「這是老王家的事兒,咱做親戚的,只能背後叨叨幾句,當着面啥都不能說,只能勸和……」
蔣桂玲低頭撫着自己的肚子,「等我這娃生下來了,若是女孩,我就多慣着點兒,若是男孩,那可得嚴格要求,不然跟大白小黑那樣長歪了可咋整……」
「想多了吧你,就你那德行還想做娘?報應全擱你肚裏那娃身上了!」
一道尖銳的女音突然從門口響起。
屋裏人都被這惡毒的話給震驚到了,蔣桂玲更是氣得當時就從凳子上站起來。
小黑歪着腦袋出現在堂屋門口,在他身旁,站着黑着臉的王春花。
蔣桂玲不認識王春花,但王春花卻認識蔣桂玲。
原因很簡單,這屋裏就她一個年輕媳婦,還是個孕婦。
所以王春花上來就指着蔣桂玲的鼻子一通臭罵:「你個不要臉的娼、婦,餵我家小黑喝毒藥,害我小黑上吐下瀉,你好狠的心啊,咋不給你自個肚裏的娃喝?」
自打懷了身孕,蔣桂玲在老楊家上上下下都成了重點保護對象,在村里走動,路上遇着面熟的,面生的,哪個不得停下來打個招呼,關心兩句?
大娘大嬸嫂子的,不管啥性格的人,從來沒有人敢上來就指着她的肚子罵。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吵架,你指着我罵我不在乎,你詛咒我的孩子,那就不行!
「誰家的狗鏈子鬆了?」
蔣桂玲一手撐着後腰,穩穩噹噹站在那裏,揚聲喝問。
「哪裏來的瘋狗,上來就亂咬人,這是家裏死絕了跑別人家嚎喪來了?」
「嚎你娘的喪,我是你姑奶奶!」
王春花氣呼呼進了門,無視屋裏的孫氏和鮑素雲,「你個毒婦,哪個給你的膽子給我家小黑喝毒藥?你好歹也是要做娘的人,心腸咋這麼毒,就不能給你肚子裏的娃積點德?」
蔣桂玲也不甘示弱,「你滿嘴噴糞,毒藥呢?毒藥在哪?今個不把話說清楚甭想走,大寶,去把院門關起來!」
大寶本能的就要去執行蔣桂玲的命令,走了兩步突然意識到什麼,又退了回來堅定不移的站在蔣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