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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追着駱風棠的雙手間的動作看。
隨着他將蓆子揭開放到一邊,煥生家老漢的全貌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老漢昨夜駱風棠將他弄出來的時候,當時是背朝下面朝上,然後一條蓆子從頭蓋到腳。
明明一個晚上都派人在院子外面盯梢了,不存在有人會溜進來,可是此刻把蓆子揭開之後卻發現,這老漢竟然換了個姿勢。
換成了背朝上,面朝下!
楊若晴和駱風棠都微微一愣,兩人下意識交換了個眼神,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難道是記錯了?
楊若晴用眼睛在詢問駱風棠。
駱風棠卻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眼神非常的堅定,他非常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確實是將老漢正面放到地上的,這也是對逝者的尊重,根本不存在面朝下,那是一種褻瀆!
那為什麼換了個面兒呢?
兩口子暗暗詫異,目光微不可察的打量四下,尋找詭異。
而當蓆子掀開的剎那,老漢的幾個兄弟悲痛上前來準備收撿自己的兄弟,結果卻看到地上躺着一隻人形的大番薯!
而且還是一顆發了芽的番薯!
那後背,肩膀,大腿,手臂,腦袋上一排排細密的肉芽衝破了皮肉而出,長的長,短的短,長的有筷子那麼長,顯得有點青蔥。
短的如同人小孩子白白嫩嫩的手指頭,搖搖晃晃,好像有生命似的還在動。
「媽呀,這是什麼鬼!」
其中一人嚇得嗷了一嗓子,直接跌坐在地,反應過來後跟見了鬼似的連連往後退,退得有些慌不擇路,都撞到了其中一個村佬的腿。
差點把上了年紀的村佬給撞翻在地,幸而村佬身旁站着里正楊華忠,楊華忠眼疾手快扶住了村佬。
「青天白日,你慌張的像什麼樣?」村佬很是不高興。
可是那人卻是渾身哆嗦,指着屋子中間地上他兄長的屍身:「嚇人,嚇人啊!」
不僅他被嚇住了,他另外兩個老兄弟也都被嚇得往門口躲。
一個個直往門口外面擠,再不敢在屋裏待。
剛才被撞的那個村佬見到他們弟兄幾個這副狼狽的樣子,尤其先前那個說大話的,剛剛還差點把他撞倒,這位村佬就說了:「你們哥幾個咋回事啊?適才一個個不是還哭哭唧唧捨不得你們家兄弟嗎,咋這才瞅了一眼就不敢跟這屋裏待了?這還是親兄弟親手足?」
「大伯,您老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真嚇人吶1」
「您老見多識廣,您老進屋裏瞅瞅去吧,我沒膽氣,我是真被嚇到了」
這哥幾個也顧不上旁的了,一個個逃命似的衝出了屋子,去到院子裏,看到院子外面那麼多村民,他們哥幾個這才緩過一口活人氣來,哥仨跌坐在地大口喘着氣,還得背靠背,不然沒安全感!
被擋在院子外面的村民們看到他們哥仨哭哭唧唧的進屋,恨不得給自己的同胞手足陪葬的那種悲傷,結果這會子一個個卻這副樣子。
前來看熱鬧的村民們忍不住好奇,紛紛爭搶着向他們哥仨打聽屋裏的情況。
哥仨不說!
根本就沒回過氣兒來,只要一說,腦子裏就要忍不住去回憶當時第一眼看到的那種場景,就渾身直打哆嗦,天靈蓋里都麻麻的,甚至嚇到尿都快憋不住了!
如此,也越發激起外面村民們的好奇,大傢伙兒各種猜測煥生家老漢的死因和死法,不管是哪一種,反正都把煥生這個『大孝子』唾罵了一百遍!
視線重回煥生老漢的屋裏。
因為之前的哥仨倉皇逃出去了,剩下楊若晴和駱風棠夫妻,以及站在門口的楊華忠和幾位見多識廣的村佬。
楊華忠第一個邁步進了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