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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周生大哥的這番話,楊若晴頓時就有了思路了。
「那就趕緊去兵兵五舅媽的娘家找啊!」她道。
周生大哥一臉為難道:「我倒是想去找啊,可是這熬藥的事情,我家婆娘估計是不在行,她笨手笨腳的……」
楊若晴伸手接過那藥包道:「這藥我來熬,我先幫着照看兵兵,你快些去把周生大哥找回來吧,兵兵病成這樣,最需要他在邊上了!」
周生大哥感激的道:「好,我這就去找,那就勞累你了晴兒!」
楊若晴笑了笑,「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不說這些生分話。」
何況,這一兩個月來,因為毒蝗蟲的事情,村里很多從前也是受過養家恩惠的人家都紛紛對楊家孫家駱家退避三舍。
而周生兄弟兩個卻沒有,從前咋樣,現在還咋樣。
不會因為楊家和駱家飛黃騰達而過來逢迎巴結,也不會因為楊家駱家的遭難而遠避之……
從一而終,不忘初心,這才是真正的相處之道。
所以幫忙照顧兵兵,楊若晴義不容辭。
晌午的時候,周生大哥急吼吼回來了。
剛進院子,就氣得把牛車往那一甩,道:「氣死我了,這個混球!」
楊若晴從兵兵屋裏出來,手裏還拿着一隻碗。
先前兵兵醒了,楊若晴餵他吃過了藥,這會子剛哄睡着。
「啥情況?咋醉成了一灘爛泥?」楊若晴問周生的大哥,「這是在哪裏找到他的啊?」
周生大哥指着牛車上睡得四仰八叉還在狂打鼾的周生道:「甭提了,昨日那人家結了賬他就走了,結果去了鎮上喝花酒。」
「我找了好幾家勾欄院才總算把他給找到,錢揮霍光了,被人家扔在門口,就穿着裏面睡覺的衣裳。」
「要不是我去的及時,這大冷的天,真不曉得要被凍成啥樣。」
「兒子都病了,他這個當爹的還不讓人省心,真是的!」
楊若晴也皺起了眉頭,「周生哥咋回去那種地方?等會等他醒了,你幫忙好好問問,再勸說勸說吧,」
「這種事我不太方便問,就先走了。」楊若晴道。
離開了周生家,楊若晴回去的一路上心情都不大好。
想不到忙活了一上晝,等到的是周生在勾欄院裏爛醉的消息,實在是有些失望。
「晴兒,這是要往哪裏去呢?喊你好幾聲了也不應。咋地啦?」
直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楊若晴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塘壩上,喊她的人是小琴。
小琴手裏挎着一隻籃子,籃子裏還裝着幾把白菜和蘿蔔。
「想要回家去呢,方才沒聽到。」楊若晴朝小琴歉疚一笑。
小琴打量着楊若晴,道:「這是有心事呢,走,有啥事跟我說說唄。」
楊若晴便把周生的事告訴了小琴,當然,關於兵兵秘密的那一截,楊若晴沒說。
聽完楊若晴的話,小琴笑了笑,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晴兒,其實我覺得周生哥就算去勾欄院,這也沒啥,身為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正常的,正當壯年的男人,」
「婆娘沒了,他一個人過日子肯定也很苦,白天倒還好一點,忙這忙那的,可一旦到了夜裏,那種孤單寂寞冷的感覺……」
小琴頓了下,低下頭來輕聲道:「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體會啊!」
楊若晴怔了下,隨即看向小琴。
小琴有點不好意思的道:「跟你這說話我也不怕你笑話,說句實話,有些事情,只要是個正常人,就沒法憋得住的。」
「當初大平走了三年,我一個人夜裏的時候不曉得多寂寞,被窩裏都是冷的。」
「我告訴自己不能去想那些東西,那是對大平的不忠,也對不住孩子,我一個女人就要守婦道。」
「所以我才拼了命的幹活啊,就是為了夜裏躺到床上能倒頭就睡,不用想那麼多。」
「而男人,在那些事情上,跟咱女人有點不一樣。」
「男人來得快去得也快,就拿周生哥來說吧,他正當壯年,肯定是熬不住的,熬不住,又不想瓜田李下跟誰家的媳婦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