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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頭有些不悅的瞪了眼楊華明,訓斥道:「你爹老子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急嚷嚷個啥?你放心,沒人拖你下水,你個貪生怕死的1」
楊華明縮了縮脖子,有些不服的辯解道:「爹,貪生怕死是人的本能啊,莫說是人,就是那豬啊狗啊的,都想活着,我這話沒毛病啊!」
「永仙,大侄子,你說四叔說的話有錯不?」楊華明直接把球丟給了楊永仙。
楊永仙看了眼老楊頭,又看了楊華明,道:「四叔這話沒錯,但也不全對。」
「在侄子看來,這每個人都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就看怎麼個死法了,值不值。」
「還是永仙念書人會說話。」劉氏也趕緊道。
「為了楊振邦那樣一個賣毒米的混球,咱真的犯不着把這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給搭進去,爹,你還是甭讓晴兒去找楊振邦了,晴兒啊,你可千萬莫要去找啊,算是四嬸求你了……」
楊若晴沒搭理劉氏,她只是靜靜的看着老楊頭,等待老楊頭後面的話。
老楊頭拍了下桌子:「這是咋回事?我這才說了一兩句話,你們就攔截的攔截,反駁的反駁,這是不讓我說正經事了?」
「爹,你說你說,咱不說了。」楊華明趕緊坐了回去,並給身後的劉氏使了個警告的眼神。
劉氏也趕緊坐了下來,伸長着脖子等待老楊頭接下來要說的事兒。
這邊,老楊頭對眾人道:「我先前問晴兒,問她有沒有法子找到楊振邦,不是要把咱家攪和進去,」
「你們真當我老了,糊塗了?」
「我是老了,但還沒有糊塗到那個地步,孰輕孰重,是不是咱能操心的事兒,老漢我拎得清楚,你們別見風就是雨,一點都沉不住氣,像個啥樣!」
說到此處,老楊頭嚴厲的目光掃向楊華明和劉氏兩口子,儘是不滿。
楊華明和劉氏耷拉下腦袋,不敢去正視老楊頭的眼。
好在老楊頭的視線並未在他們身上久作停留,他隨即便轉開了。
老楊頭接着道:「先前我去了一趟村南頭,看了下你們你們小叔小嬸。」
「你們小嬸怕是不行了,看那樣子,估摸着就在這幾天……」
聽到老楊頭的話,屋裏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老楊太太都癱瘓在床都幾十年了,每年都病懨懨的,可是卻一直堅挺的活着。
就跟那彎彎扁擔似的,就是折不斷。
沒想到這回,一下子就要折斷了。
可見,生了一個不孝的兒子,是多麼倒霉的一件事。
「爹,這不對呀,上晝的時候我和晴兒娘過去看小叔小嬸,給他們送了幾個月餅,當時小嬸還跟我們說話來着,問晴兒娘是啥餡兒的,」
「晴兒娘還餵她吃了半個月餅啊,咋這夜裏就,就突然不行了呢?」漢子問。
老楊頭道:「冤孽啊,下晝的時候楊多才回來了,跟他爺奶那哭訴,說林家把小林氏也接回了娘家,逼着多才寫和離的書,多才不寫,多才的丈人就打了多才一巴掌,多才還是不寫。」
「後來多才的丈人就說了,不寫,你楊多才就是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我閨女是不可能跟一個窮光蛋流浪街頭的,更不可能跟一個窮光蛋回長坪村去種田。」
「你寫了,我就給你五十兩銀子,至少還能維持一陣子的生計。」
「多才沒法子,只得寫了和離的書,按了指印,去找林家的管事支取銀子的時候,林家人又變卦了,給了二十兩銀子就把多才給攆出來了……」
「這林家,也太欺負人了吧?咋能這樣啊?好歹多才還是他們家的外甥,林氏的親兒子,林氏咋也不出來說句話?就這麼看着多才被欺負?」楊華忠惱了,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其他人也都是表示不解。
老楊頭嘆了口氣道:「別說林氏了,聽多才說,林氏在振邦抓下大牢的那天,就在張羅着要改嫁,要跟楊振邦劃清界限。」
「這林家……也是絕了,竟然能做到這般無情無義!」楊永仙感慨道。
劉氏也砸吧着嘴巴插腔道:「嘖嘖,那個小林氏肚子裏還懷着多才的孩子呢,怎麼着也是楊家的骨肉,林家不看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