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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策和連拓死後,本就剩下那麼點人的漢軍群龍無首,要再回到漢軍的大部隊也是不可能了,這幫人本就是死囚,作惡多端,殺人無數,他們加入漢軍的初衷只是為了換取自由,現在自由就在他們眼前,他們卻不知接下去的路怎麼走,因為干慣了一行事,突然要換着事情干,他們也不習慣。
在這個亡命之徒的隊伍里,除了董策和連拓,要說比較有地位的就是谷修了,霍勐一直認為谷修本事高於董策和連拓,十分敬仰他,在兩個大佬相繼死後,腦子簡單的霍勐就自然而來的將谷修當做了老大,問他接下去有什麼計劃?
谷修知道董策和連拓剛死,要是自己倉促接管隊伍,告知眾人自己內心的想法和**,並不合時宜,所以他想先穩固了自己在這二十幾人心中的地位。
思量過後,他喉頭溢出一絲哽咽,悲痛道:「董校尉平日裏待我們不薄,現在他和連兄屍骨未寒,這地方又危機四伏,想起溪邊那些慘死的兄弟,我心難安,為了董校尉和連兄的屍體不被野獸侵擾,我們先將他們埋了吧,所謂入土為安……」
谷修的話說得淒楚,觸動了在場的漢軍,的確,是董策帶着他們出的牢獄,現在他死了,心裏的羈絆也沒了。而話說回來,要是自己死了,誰不想屍首得到完整?
眾人感同身受,默然點了點頭。谷修先行一步,用霍勐的刀砍斷了一節粗樹枝,隨之身先士卒地開始鏟土,漢軍們見此,紛紛動手,一起幹了起來。
人多力量大,很快長條形的棺木土槽就挖好了。將董策和連拓埋葬以後,谷修又偷偷在土裏面插了根鎮魂釘。雖然眾人不知道他先前做了什麼殘忍的事情,但是枉死的董策和連拓知道。無論谷修是正常人的狀態還是癲狂的狀態,他都不希望自己受陰魂侵擾,因為做賊心虛,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心虛。
因為征戰和受莫名的人來襲,耗損了精力,谷修讓眾人在原地休息,由秦大師檢查傷勢。秦大師年紀大,體力也不好,要是在刺陵門,他絕對會仗着自己是青烏大師的身份,抱怨萬分,可在谷修面前,他也只能裝孫子,把自己僅剩的地精果和藥丸貢獻。他心疼無比,但卻是給自己和谷修落了個好名聲。
稍稍安定之後,谷修就問霍勐到底在他離開的那會兒發生了什麼?
霍勐連連嘆了幾口氣,隨之眼神迷離,事情的經過和谷修設想的差不多。
霍勐說當時他和連拓在照顧董策,所有的同伴們都在休息,打水的打水,烤魚的烤魚,本來他也是在林子裏待過的人,知道烤魚會有煙,不怎麼合適,所以就讓幾個兵士熄火,但是大傢伙都餓壞了,而且這組成起來的兵,是惡貫滿盈的雜牌軍,董策身體不適,也沒人能管理得住,所以煙就那麼冒了起來。
在烤魚的香味中,霍勐也受不住誘惑,他正要起身去分點美味的溪魚,卻被連拓一把抓住,連拓問他有沒有聞到一股辛辣的味道?
霍勐知道連拓為人十分小心,而他自己平日酷愛喝酒,鼻子早就不靈光了,於是擺了擺頭,說是沒有,就只有魚的香味,說着便離開了。
正在他大快朵頤,和自己同伴談天說地的時候,忽然,他們的頭頂傳出「嗡」類似蒼蠅的聲音,霍勐抬起頭,就看一隻瑩綠色的小蟲在他們頭頂盤旋,其中一個漢軍說道:「大白天的這流螢(螢火蟲)怎麼也貪上我們的魚肉香來了?」
他一說,眾人哄堂大笑,根本沒把那飛蟲當一回事情。還有一個受傷的兵士,說是在自己家鄉的夜晚,常能看到這些流螢,他思念家鄉,便多愁善感地伸出手,那流螢乖乖停在了他的手上。
眾人發現那流螢比一般的螢火蟲要大,而且它停的位置正好是在那兵士的傷口之上,有人開玩笑說這流螢還喜歡待在人流血的口子上,也不怕黏腳。
正說之時,那螢火蟲的顏色緩緩變了,從幽幽的綠色,變成了赤紅之色,眾人覺得稀奇,都湊近去看,誰知那思家的兵士忽然痛叫了一聲,喊着那蟲子在咬他!
大傢伙本來還不相信,覺得他是在逗他們開心,可是霍勐卻發現了不對勁,那蟲子半個身軀不斷地再往那兵士受傷的肉里鑽,一股血涌了出來,他面色大變,忙讓大夥散開。與此同時,「嗡嗡」連續不斷,攝人心魄的聲音像是箭一般襲擊而來,霍勐抬頭,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