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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窺探者捂着被谷修又捏開的脆弱的爛臉,血從他的指縫中滲出,他一改剛才的頹然,像是垂死的魚最後的撲騰,仰起頭,聲色俱厲道:「說到畜生,你們也不過如此,我的兄弟格達,因為你們漢軍而慘遭毀容,他心愛的姑娘,被你們漢軍蹂躪……還有更多……更多!我們受夠了你們那些令人髮指的行為,你們覺得你們高高在上,我們就讓你們嘗到低人一等,苦苦求饒的滋味!老人、女人、孩子……我們都不會放過!我們喜歡聽到他們的叫聲,那是我們有生之年,活着最能感到快樂的事情!還有,告訴你們!如果!如果我部族的人知道你們到了此地,你們的下場會比樹上掛着的那些人更慘,可能會被烹食,我們每個人恨不得扒你們的皮,吃你們的肉,喝你們的血!」他怨毒說了一堆,身體緊繃,好像那些血腥場景就在他眼前上演。
「你!」戴澤氣得面紅耳赤,憤憤掏出了身後的刀,樓蘭窺探者看到冷冽的刀光,臉上划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似乎某種陰謀得逞了。
在戴澤受刺激的要將刀對準窺探者的頭顱時,谷修一把奪過他的刀,戴澤抬頭,眼裏有濃重的血腥恨意,他氣憤質問道:「做什麼!你要阻止我殺這畜生嗎?」
谷修徐徐道:「殺人簡單不過,對他而言,你一刀子下去,他就解脫了,他們既然喜歡聽到我們的悲叫,我們何不讓他們也聽一聽那種叫聲?」谷修說的時候,唇角微揚,仿佛他現在就在虐殺人的現場,用長鞭抽着一個個在地上爬着的,嘶聲哀叫的樓蘭人。
谷修的話讓雙目欲要噴火的戴澤一愣,那話聽得無比簡單,但是聰明的戴澤聽進去了,他恍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差點因為窺探者的尋釁,而做出了過激的事情。
戴澤一下子靜默了,谷修伸出手拉起他,那一拉,就是一個傳承,一個惡魔的傳承。
沒有得到成全的窺探者原本充滿希望的目光,一下子灰敗了,在邪靈的面前,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剛才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將所有積在心裏的話都說出口了,現在他卻再也說不出來,只得被谷修抓着頭髮,往着前面拖。
他沒有抵抗,像一具死屍般,就這樣被拖着,谷修問他,他的部族是不是就在前頭,他默然應了一聲,目光像是湮滅的炭火。
因為有這樣淡定的精神支柱在,原本腿軟的兵士們逐漸收起了害怕,眾人很快揭開一層繚繞的薄霧,到了更為幽寂的區域。那裏沒有臭味,但是有濃烈的花香,對於聞慣汗臭味的兵士們來說,忽聞到花香,並不舒服。谷修也不喜歡這種味道,因為那味道太過馥郁,馥郁就好像令男人醉生夢死的女人,結果會把男人送上地獄。
他掩着口鼻,泥土變得更加鬆軟,這地方和先前「縛魂樹」所在的地方不一樣,他就像是個深閨大院裏的姑娘,很安靜,除了花香,沒有風,只有偶爾灌木叢里,蟲子爬動的輕微簌簌聲。
這是怎樣一個地方?為何幽沉到死氣?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谷修將拖拽着的窺探者放下,眾人環顧四周,火把發出「噼噼」的聲音,谷修轉身的時候,驀然對上一張臉,他驚了一下,但也就是驚,並沒有害怕。
火光下的臉是霍勐的,霍勐像是個發現新鮮事物的孩子,道:「谷老弟,我看到一個奇怪的陳列,全是木樁子……不知道是什麼玩意。」
谷修聞言,眉頭一蹙,刺陵門三人在他邊上,隨之跟了上去。到了一根根樹立的木樁前時,谷修將火把遞給了霍勐。
秦大師看着高聳,插在泥土之中,規律有序的木牌,忽然轉過身,道:「這木頭上面書寫了一個個血色人名,莫不是我們中原地區那樣的墓碑?」
霍勐聞言,倒吸一口涼氣,道:「若是墓碑,這排列也太奇怪了吧,不怕地下的人擠得慌?」
秦大師「嘖」了一聲,嘲諷道:「這兄弟可真沒見識,樓蘭人可不像我們漢人,他們盛行群葬,至於排列,估計是有着什麼象徵的意義……」
霍勐是個武夫,平日裏就看不慣文人,再加之被秦大師在那麼多人面前羞辱,他覺得面上無光,於是冷笑一聲:「呵,你若有那麼多見解,你倒是解讀一下這木樁排列的意義啊?」
秦百常雖不是什麼頂級的青烏大師,但年輕之時,他酷愛游四方,所見所學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