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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準備給麗莎娜最後一擊,讓她的身軀猶如飄舞的輕紗,翩翩而去。
危急關頭,一道銳利的寒光直向魔君的身體打去,與此同時,我的左手邊,飛虎爪像是狂躥的飛龍,對着邪惡直躥而上。
陳天賙的暗器打在了魔君的身上,暫時阻止了它對麗莎娜的進一步傷害,而老祖宗的飛虎爪抓在了屠邪的肩膀上,那老怪物嘶叫一聲,被老祖宗拉下了階梯。
魔君憤怒地拔出了暗器,而屠邪摔在散架的白骨之上,它不滿地起身,邪毒的雙目凝望着我們,在它揮手的瞬間,原本飄散於空中的惡鬼們重新集結。
麗莎娜在搖晃中穩住了身子,她沒有心思撲滅自己身上的火焰,而是在魔君專注於自己的新傷口時,快速將匕首插入了它額頭凹陷的部位。魔君痛叫一聲,屠邪意識到了不對勁,它回過頭,看到魔君額頭上的定魂珠被麗莎娜撬出,它嘶吼着,一股邪風隨着它的怒叫,襲向麗莎娜,麗莎娜被那風吹落,從上頭墜了下來,而魔君失去了定魂珠,它掙扎着,肉身瞬間腐成一灘爛泥,陳年的血水順着那階梯流動而下。
被冠宇的多麼強大的君主在此時銷聲匿跡,這不禁讓人唏噓和震驚,對付它不過在一瞬之間,這是它的劫難,它躲不過,因為死人終歸是死人,它有很多的無法磨滅的弱點。
屠邪所有的野心欲望在此時化為烏有,幻化成火軀的邪靈在此時咆哮着,它朝着墜落的麗莎娜憤憤而去。
老祖宗見此,吩咐我們去救麗莎娜,而自己和陳天賙、小道士去對付屠邪和那些邪鬼。
我和寶財、八堅繞過屠邪,提前一步到了麗莎娜的身邊,老祖宗他們暫時拖住了魔性的靈巫。
我們撲滅了麗莎娜身上燃燒起的火焰,她的狀況並不好,行屍走肉被炸裂出的關節刺入了她的肩胛骨,她一動不動躺在地上,嘴裏鮮血汨汨而出。
這時候,寶財放下背負的秋月的屍體,也顧不得男女嫌隙,他撕開麗莎娜肩胛骨處的衣衫,正準備給她拔出枯骨,處理傷口,麗莎娜卻是讓寶財停了手。
她美眸微微開啟,嘴角的鮮血像是盛開在黃泉路邊的曼珠沙華,「來不及了……我的五臟已經震碎了……」她安靜且虛弱地說着,那悽美的容顏,讓人看得心揪無比。
「你怎麼會……怎麼會去刺殺魔君?」我心酸問道,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那個夕顏花般的女子身體裏竟然蘊藏着抵抗冰雪的力量。
麗莎娜的笑靨如薄涼苦命的夕顏,她的眼角眉梢都充滿了悲涼,「怪只怪我生在……生在一個被權利和欲望所蒙蔽的家族……」這話里透露着某種無奈和無限的恨。
我心頭微微一震,「什麼……什麼意思?」此時此刻,內心仿如夜晚的潮汐,某種深沉在浪花攀上岸面的時候,滲透心扉,帶來無盡的恐怖和寒意。
麗莎娜的嘴裏湧出一口鮮血,她呼了一口氣,淒聲道:「來不及說了,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定魂珠……定魂珠給你們……」她抬起染滿血的手,手上赫然是黑氣消散的粉色定魂珠。
我愕然地看着所有人趨之若鶩的絕世寶貝,不敢相信地問道:「你知道定魂珠,還把它交給我們,為什麼……」
麗莎娜淡然一笑,神色淒迷,仿如外頭微微發亮的幽藍天色,「你們是好人……定魂珠……只有……只有在好人的手上才不會被邪氣浸染……」她胸口忽然浮動了一下,蒼白的臉在瞬間擰巴在一塊,她糾了一會兒,勉力地扯出笑容,那笑容似能融化冰雪,「終於可以解脫了……我能隨着我阿娘去了……」
憐惜的感覺浮上心頭,我忍住眼裏的酸澀,語調柔和地寬慰麗莎娜道:「你不會死的……我們手上有仙果,那玩意兒能續命……你堅持住……堅持……」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聲音小得我自己都聽不見,因為我看到麗莎娜溫潤的眼睛逐漸變得黯淡,那是臨死的徵兆。
心被針一根根密密扎入,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悲痛到難以呼吸,麗莎娜的氣息變得不再平穩,死神已經臨近於她,在最後的關頭,她強忍着疼痛,倉促對我們說道:「切記,切記要小心……要小心我的……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將目光對向正在和惡鬼們拼命的小道士,在那眼神里,我看到了某種青澀的愛戀,緊接着她的聲息全無,唯獨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