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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記得收藏)聽說朝廷來人了,慌得林賽玉忙起來,在鏡台前梳了頭,翻了一陣衣裳架子,找出一件不常穿的好衣裳換了,忙忙的走出來,卻見院子裏只站着一身布衣的朱文清,正跟盧氏說笑,再看不見別人。\\www.yibigЕ.com\\
「朱大人。」林賽玉走過來,順便瞪了一眼盧氏,盧氏便沖她咧嘴一笑,道:「朝廷的朱大人來了。」
「不敢不敢,老夫今日不着官服,不談官事。」朱文清呵呵笑了,一面大量走過來的林賽玉,見這婦人今日穿了藕絲衣裳翠綾裙,烏黑的好頭梳得整整齊齊,還插了一根根銀絲釵梳,與往日來見她不是在水田裏一身泥水,就是山坡上一臉的灰土,倒變了一個人,擱在街上遇到,只怕還不敢認,不由暗道莫非這婦人在劉家都不梳妝打扮?如是這樣扮起來,沒得理由遭了嫌棄?
「朱大人快屋裏坐。」林賽玉笑着往屋裏請,那朱文清已經拿手掃了院子大樹下的青石,就坐下了,口中道這般就好,曹三郎在一旁嘿嘿笑了,喚兩個粗使丫頭端着一碗茶送過來,朱文清原本不要吃,待看是二陳湯,便接過了吃了,這才道:「老夫是來與大娘子道別。」
林賽玉看他面色帶春風,眉藏喜色,便笑着施禮道:「那小婦人一家恭喜大人高升。」
朱文清呵呵笑了,早知道這個婦人也不是粗傻的,原來前幾日等待已久的調令終於下來了,隨着朝廷嚴查水患責任,一批玩忽職守的地方官員的撤職下獄,空出許多位子,於是那些日常政績良好的官員被提拔調動,為朝廷災後重建出力去了。
「大人要去哪裏做官了?」盧氏問道。
「鄭州。」朱文清笑得呵呵的,曹三郎一家都跟着哦了一聲,互相看了眼,盧氏問道:「比縣令官大不?」讓朱文清差點喝嗆了茶,才想到自己面對的是一般中最一般的百姓,暗想當過官家夫人的林賽玉該知道吧,卻見那婦人也是一臉茫然的看着自己,忙說道:「比縣令大,是判鄭州事,從五品。」
曹三郎一家只要聽到比縣令大就足以,哦了一聲紛紛道喜,盧氏拉了拉林賽玉低聲道:「比那劉王八官大不?能將他下獄不?」說的林賽玉格外尷尬,頹嘆道不知道,娘莫說這話,都是朝廷的人。
「說的也是,朝廷的人都向着朝廷的人,靠不住。」盧氏喃喃道,趕着兩個丫頭燒火做飯要請朱大人。
「這一趟老夫來,是有事相求與大娘子。」
茶過三遍,朱文清轉入正題,說道,「大娘子怕是也曉得,此次水災,鄭州受損頗大,千畝良田皆有損毀,已多有民眾流離,如再不能種田保收,只怕來年春便哀號遍野。」
林賽玉聽着點頭,古時生產力低下,完全的靠天吃飯,遭遇十年倒有九年荒,好容易今年春夏躲過麥災,偏又來了一場水災,這一下得有多少人加入食不果腹的隊伍,忽地眼前又浮現一個乾瘦的婦人扶着一個面黃肌瘦的男孩子,期期艾艾的站在她家的門前,「大姐兒,行行好,賞口剩飯吃...」一瞬間濕了眼眶,忙低下頭擦了。
「大娘子好心腸。」朱文清看在眼裏,只道她憐惜災民心有感觸,忙讚嘆道。
盧氏打廚房出來,聽了一半,立刻警覺了,忙着笑道:「是啊是啊,災民很可憐,咱們十方村幸虧托大人庇佑,才勉強能吃飽飯,要不然也學那大財主家捐個錢去,都怪大姐兒買什麼山,將家裏的錢敗壞光!」
說的朱文清頗為尷尬,林賽玉倒無所謂,想了想因為果園後期建設還需要很多錢,她只能量力而行了,不如變賣了曹太后的賞賜,便說道:「大人但說無妨,小婦人自然盡力。」
朱文清捻須笑了,看了眼在一旁如臨大敵的盧氏,對其拱手道:「老夫想借大娘子到鄭州幾日,看看那些田地可還有救,看看還能種些什麼好讓災民入冬明春果腹,不知可否?」
盧氏鬆了口氣,卸下一副重擔般在院子裏的小板凳上坐下來,說道:「大人說哪裏話,她在家也是閒着,自管使喚就是。」
林賽玉皺了皺眉,笑道:「大人,小婦人能幫得什麼忙?」一面想前世里,災後安置自有國家負責,想必現在朝廷里的官員們已經沿途查看去了,自己一介布衣又是女子,怎麼好插手?豈不是多事!「那些泡了水稻已是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