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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死丫頭!」盧氏眼見到手的寶貝還沒捂熱就沒了,一腔悶氣無處撒,狠狠戳了林賽玉的頭,罵道:「你成日家不孝順我也就罷了,那般忤逆的話也敢說!就是要說,日後自攛掇女婿去說罷了!傻不愣登的木頭!」
林賽玉被她點的頭疼,幾步躲開了,皺眉道:「我還沒說完呢,我又沒說總不去哪裏,我才包下的園子,一棵葉子也沒長呢,我可捨不得丟下,去住那深宅大院,跟一群無聊的婦人閒扯淡!」
饒是如此,盧氏也連罵了三天,直罵的林賽玉在家不安生,乾脆搬到山住去了。\www.yibigЕ.com\\
山上因為要養豬並雞鴨,往鄭州去之前就安排人蓋了一處三間屋子小小宅院,就臨着如今跑着豬崽的豬舍,村里一個寡婦帶着婆母住在裏面,幫忙看着新買來的小豬仔,林賽玉便住了進去,有人作伴大晚上的也不怕。
「大姐兒,婦人我也曾外出過,也見過那果園,還沒見過裏面養了這些牲畜的,」寡婦姓吳,今年四十多歲了,無兒無女,日子過得很艱難,家裏只有半間草房,年輕時也有不少人家勸她走一路,但因記掛婆母無人照料,就留了下來,醇厚老實,林賽玉一向喜歡她,所以才讓她上山幫忙看房子,再給她幾個錢過活,讓吳寡婦恨不得做牛做馬的相報,見林賽玉住了進來,只當祖宗一般供起來,偏林賽玉凡事自己動手,又做的一手好飯,讓這吳寡婦想幫忙也幫不上,看今日天好,忙取了她的被褥來曬,一面跟着豬舍那邊忙碌的林賽玉說話。
林賽玉從豬圈跳出來,褪下臭烘烘的自製雨鞋,走到一旁引水溝里洗手,山泉水冰涼刺骨,讓她抖了幾抖,忙甩着手道:「這還不算什麼,俗話說的是,標準的無公害果園,必須具備樹上一盞燈,樹中一袋蟲,樹下一片草,園內一頭豬。」
說的吳寡婦一頭霧水,呵呵笑道:「大姐的學問真大,我們都沒聽過這樣的俗話。」
林賽玉自己也笑了,心道你們聽過才怪呢,坐在在太陽底下曬着,一面居高就地的往下看,忽見有人上山來,不由搭眼去細看,見來人穿着一身簇新的灰綢夾袍,頭束幅巾,一面走一面看,似乎好奇的很,吳寡婦也看到了,搭着手說道:「面生的很,不似咱們村子的,是來找大娘子你的吧?」話音才落,就見林賽玉笑意滿臉,提裙跑了下去,再看那人走得更近,是個俊俏郎君,心裏也就明白了,知道是大姐兒傳說中定下的人家,忙低了頭不去看。
「你怎的來了?」林賽玉笑呵呵的說道,一面將手在身上擦了擦,看着眼前的男子走得鼻尖出汗,在日光下閃着熒光。
蘇錦南見這婦人發自真心的歡快,也擋不住嘴邊的笑意,如不是看到山上隱隱可見一婦人的身影,林間來回走着挖坑的農人,真想攥住這婦人手,說一說離別的相思。
「是不是老夫人罵你了?」林賽玉見他欲言又止,便掩嘴笑道,一面引他往山上走。
「她不罵我才是奇怪呢。」蘇錦南微微一笑,伸手從婦人頭上摘下一根細枯枝,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沖自己伸出手在臉前擺了擺,道:「才下豬圈了,你聞聞臭不臭?」
那白白帶着微繭的小手,只晃得蘇錦南心慌,深吸一口氣才抑制住抓住的衝動,扭過頭道:「哪裏臭?倒是香的很!」
林賽玉紅了臉,呸了聲道:「原來也是會哄人!」一行說着到了院子,吳寡婦早已擺了桌凳,讓他們坐,燒了山泉水茶倒了,便坐在院門外納鞋面,里里外外的人都能看到她,沒得讓說孤男寡女的單獨呆着。
「你莫急,我明日就去見你娘,給她說清楚,這果園子三年兩年確是離不開人。」林賽玉讓他吃茶,一面說道。
蘇錦南點點頭,笑道:「我知道,我已經給她說了,她早已消了氣,不過是拉不下臉罷了,你如是能先低了頭,她也就無事了,這不連催着我過來了。」
話說到這裏,林賽玉更是高興,道:「不如我這就去,省得她多等一日。」說罷忙進屋換衣裳,擦了香粉出來,蘇錦南本想在這裏多呆會,只讓她明日再去不遲,偏林賽玉性急等不及,只得隨着她下山去。
「你就這麼急着…」蘇錦南因此低聲笑道,話沒說完就被林賽玉紅着臉瞪了不讓說,知道這婦人臉皮薄,便住口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