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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臻打開素箋,一股淡淡的幽香撲面而來,只見素箋上寫着一行字,『江左酒肆夜簫居』。
素箋的左下角又畫了一朵梨花,旁邊寫了兩行娟秀的小字,『海棠花帶雨,梨妝淚美人』。
這明顯是個女人的手筆,李臻第一反應就是王輕語,他在洛陽認識的女人不多,狄燕哪有這麼柔婉,她只會用劍狠狠敲自己一下。
趙秋娘也寫不出這種柔美的詩句,只有王輕語有可能,梨妝淚美人,很符合她的心性。
而且王家在南市產業很大,王輕語出現在南市的江左酒肆,完全有可能。
想到王輕語不惜得罪兄長,把影舍利送給自己,這份情義,他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激,對她也有了一分淡淡的思念。
李臻低頭沉思片刻,終於轉身向江左酒肆而去。
江左酒肆位於洛陽漕江以東而得名,是南市最大的酒肆,除了李臻常吃飯飲酒的正樓外,還有三間精雅的小院,夜簫居便是其中之一。
當李臻走近夜簫居院門時,他卻意外地發現院門口站着幾名帶刀侍衛,一個個孔武有力。
李臻腳步不由一滯,他立刻意識到不是王輕語,王輕語見自己絕不會帶什麼護衛,那究竟會是誰要見自己?居然還涉及到藍振玉,李臻一時有點躊躇了。
這時,一名年輕俊美的少年從院中出來,上前向李臻行一禮,「我家主人等候公子多時了,請隨我來!」
李臻心念一轉,既來之則安之,有什麼可猶豫,他便欣然笑道:「那就打擾了!」
李臻走進了院子,只見房間裏快步走出一人,大笑道:「終於把李公子請到了,不容易啊!」
這人竟然是昨晚見到了魚品龍,李臻頓時明白過來,昨晚來俊臣迫於高延福的面子,才被迫答應和自己合作,這個魚品龍又豈能置身事外。
他心中頓時輕鬆下來,看來這個魚品龍也是想利用自己,只是這個魚品龍怎麼會用女人的帖子,讓他疑惑不解。
「原來是魚兄,久仰了!」
李臻笑着拱拱手,也不客氣,跟他走進了房間,房間佈置清雅,上等花梨木小桌,邢州白瓷花瓶,牆上掛着名人字畫,前後牆邊各站一名年輕美貌的侍女,卻不見剛才帶自己進院的少年。
這時李臻發現裏面還有一間屋子,只是隔着一層薄薄的紗簾,看不清屋內情形。
侍女替他們脫去外裳,又給他們上了香茶,魚品龍爽朗地笑道:「我最欣賞武藝高強的少年晚輩,李公子是我所見的少年俊傑之冠,我就想和公子痛飲一番。」
李臻目光又瞥了一眼裏間,他似乎透過紗簾看到一個淡淡的人影,他笑了笑問道:「我一直在想,魚校尉怎麼會找到我?」
「這確實是巧合,今天早上公子不是去皇城找張曦嗎?替你傳話之人便是我的手下,所以我就讓人在望春茶莊外等你。」
「原來是這樣,看來真是巧合了。」
李臻心中冷笑一聲,分明是他的人一直跟蹤自己,這時,三名酒保端着酒菜魚貫而入,片刻擺滿了小桌,魚品龍又對兩名侍女擺了擺手,「你們也下去!」
兩名侍女退下去,魚品龍給李臻倒了一杯酒,又笑問道:「不知公子有沒有找到藍振玉的下落?」
李臻覺得張曦說得對,這個魚品龍確實不夠聰明,關係還沒有建立起來,他就急着進入正題了,這種急切的態度,就算自己知道,也不可能告訴他。
李臻搖了搖頭,「洛陽城這麼大,怎麼可能找得到,倒是魚校尉有沒有什麼線索可以告訴我?」
「線索嘛,當然是有一點,不過我若告訴了你,最後卻便宜了來俊臣,讓我心不甘啊!」
「魚校尉覺得我和來俊臣很有交情嗎?」
「這個....」
李臻笑了笑又道:「昨晚的情形魚校尉冷眼旁觀,應該看得清楚,我若不找個說法,恐怕我現在皮都被來俊臣剝了,其實我找藍振玉更多是為了報仇,他一支毒箭幾乎要了我的命。」
這時,房間裏傳來一聲女人的冷笑,「那你怎麼解釋狄燕呢?」
李臻忽然知道素箋上的梨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