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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舉考試是在右衛大訓練場內舉行,也就是李臻從麟趾寺地道出來後看到的那塊平整的馬球場,由兵部主持。
事實上,武舉考試從七天前就開始了,先進行了一些基礎的考試,主要是步射、舉重和套路槍法,三項合格者則在二月初五這天參加正式的武舉騎射考試。
武舉考試,騎射才是核心,三千多名參加武舉的士子基本上都通過了預考,但想通過要求嚴格的騎射考試,那就需要高超的騎射水平,按照十五人錄取一人的比例,這次武舉最終只有兩百人被錄取,競爭同樣十分激烈。
天剛亮,數千名參加武舉的士子早已聚集在右衛訓練場外,連同隨從及馬夫,足有五六千人之多,參加考試者都穿着同樣的皮甲,並配有腰牌,有很多都是從各軍推薦來的軍官,三十餘歲者居多,其中不乏郎將、中郎將等中級軍官。
訓練場外擠滿了考生和戰馬,各種議論聲、吵嚷聲響成一片,李臻和狄燕站在邊上,李臻已經換上了皮甲,狄燕正幫他系後面的帶子。
「你發現沒有,好多都是從軍隊過來,年紀還不小,軍職看起來也不低。」狄燕在一旁低聲對李臻道。
李臻的目光向不遠外一群軍官望去,約二十餘人,不知哪裏的軍官,個個長得孔武有力,面目粗獷,年紀也不小,至少三十出頭,看得出他們都是軍隊高官,聚在一起正議論着什麼。
「他們都是各地的地方軍,參加武舉是想撈個功名,為下一步的升職打下基礎。」
李臻並不鄙視這些軍官,因為他自己也是一樣,明明當上了內衛副統領,還跑來湊熱鬧,擠占名額,估計別人也同樣會抱怨他。
這時,張黎從人群中走了過來,他身後還跟着一人,「統領,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李臻早就看見張黎身後之人,正是敦煌李氏族人李盤,當初在敦煌時李盤曾跟隨李津來他家裏,就是想讓他退出武舉鄉試,後來李盤也得到一個名額,能進京參加武舉。
李盤臉有點紅,一直紅到耳朵根,他硬着頭皮上前施禮道:「參見李統領!」
李臻雖然不想記爭奪名額的宿怨,但他怎麼也和李盤親熱不起來,主要是因為李盤的父親李澤想謀他在莫高窟的石壁,引發了他和家族的對抗,李臻至今沒有忘記。
不過李臻現在是有身份的人,不再是受氣的平頭小民,既然已經入仕為官,心胸也開闊了不少,至少表面上顯得大度了一點。
李臻滿臉笑容回一禮道:「原來是盤兄,好久不見,不知盤兄是何時來都城?」
李臻和李盤是族人,彼此有血緣關係,如果李臻叫他二哥,說明他還認這個族兄,可叫他盤兄,他們就從親戚變成了朋友,一個小小稱呼就表面了他的態度。
李盤心中黯然,他和張黎私交不錯,他聽說張黎進了內衛,他也想通過李臻的關係進入內衛,不料李臻還沒有忘記他父親做的事情,進內衛恐怕無望了,令他心中十分沮喪。
張黎也聽出了李臻熱情中隱藏的冷淡,他當然知道李臻和李盤的宿怨,但他帶李盤過來是另有深意。
他連忙把李臻拉到一邊,低聲對他道:「這兩天索文在拉攏李盤,想讓他加入來俊臣的黑吏,你知道一旦李盤加入黑吏,恐怕敦煌那邊就會生變了。」
這倒出乎李臻的意料,索文竟然在拉攏李盤,他沉思片刻道:「難道他就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嗎?」
張黎嘆了口氣,「是你們族長希望他在京城謀發展,在京城沒有靠山,在敦煌也難混啊!」
如果涉及到敦煌各大家族之爭,又另當別論了,不管李臻怎麼憎恨敦煌李氏,但那畢竟是他的家族,他絕不希望敦煌李氏加入來俊臣的陣營。
相對於來俊臣的威脅,李臻的個人恩怨就顯得無足輕重了,李臻點了點頭,「這件事讓我考慮一下,先讓他集中精力參加科舉,爭取考上。」
張黎心中暗喜,李臻語氣和緩下來,事情就有商量的餘地了,他連忙回頭對李盤低語幾句,兩人又向李臻施一禮,一起離開了。
旁邊狄燕一直沒有說話,直到他們走了,狄燕才問道:「他是你族人?」
「你怎麼知道?」李臻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