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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的女人,時至今日你也沒有明白自己為什麼淪落到這個境地。」
那充斥視野當中的髮絲猶如億萬條毒蛇,那暗紫色的嘴唇好似嘲弄,開合間說着低沉的囈語。
視線當中,那嘴唇勾起。
那譏笑的嘴唇越發詭異起來,最終化作了獰笑。
「既然你如此信任查理,我就讓你看看那位國王的真面目吧!」
頃刻之間,那眾多的畫面和聲音湧入了讓娜的腦海當中
「那個女人」
腦海當中出現了一座輝煌的宮殿,一個頭戴矮帽的人正站在一個坐在王座之上的人面前,謙卑的說着些什麼。
但是,頭戴矮帽的男人口中說的並不是法語,而是英語,讓娜只能勉強聽懂個大概,那個男人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不時眉飛色舞,偶爾敦敦誘導,仿佛在極力勸說着面前王座上的人。
王座上的人似乎還在猶豫,他的手扶在王座上,有些彷徨的撫摸着,有時悄悄握緊成拳,有時又舒展開,仿佛兩種激烈的情緒正在他的腦海當中交戰。
終於,王座之上的人開口了
「那就」
那是一個熟悉的聲音,有些不自信,這點源自他的的不幸經歷。在過去,那個聲音的主人,讓娜一直奉為自己的國王,而現在,那個聲音卻說出了最不應該說出的話。
「貢比涅。」
「啊啊啊啊啊啊!!!!」
在眾多的人群簇擁當中,從那熊熊燃燒的火刑架上突然響起了一個撕心裂肺的女聲,那個在火焰當中隱約可見的人影似乎在痛苦的掙扎着,但是被煙熏傷的喉嚨,讓那聲音變的好似非人怪物的慘叫。
眾多的人群聽着那聲音,臉上皆露出了驚懼的表情。
在這個神秘色彩尚未退去的時代,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迷信,作為廣為人知的聖女,燒死她的後果會是怎樣的?誰也不知道,有的人甚至本能的後退了幾步。
「別怕!那只是女巫在被火焰淨化。」
見此情景,有牧師急忙朝着大喊,聽這聲音,那些原本被非人慘叫聲嚇的往後退的人群,才穩住,沒有繼續後退。
而在火焰當中,那被牧師指為女巫的女人卻早已被大火燒的面目全非,軀體上到處都是燒焦的痕跡,但縱然如此她也沒有死,仿佛有某種莫名的力量支撐着她一般。
那面目全非的「人」張口,仿佛還想要說什麼。
「」
然而,喉嚨卻早已被熾熱的煙和空氣燒壞,根本說不出話來,只有怪異的嘶吼聲。
她不傻,她歷經數十戰從未有過一敗,手中旗幟所指之處便是勝利,只是有些東西,甚至是她自己都在刻意迴避,不願去多想。
為什麼派遣她去法國南方時,不給她派遣軍隊?為什麼勃艮第人莫名其妙的就能知道她的行軍蹤跡、將她包圍?為什麼在她拼死戰鬥、為士兵斷後的時候,偏偏那些士兵「因為恐懼」而關閉城門?為什麼在她被俘之後,查理毫無救她的意思?
種種的意外,難道真的只是意外嗎?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不願去想、不敢去想而已。
她為法蘭西付出了那麼多,但法蘭西又究竟如何回報她?
國王將領元帥們法國人民
「」
那被燒到面目全非的「人」張大嘴,但縱然傾盡全力,那喉嚨當中卻只能發出微弱的干吼聲,心中滿是憤怒和悲哀,此刻竟是什麼都說不出。
就在這時
臉頰處多出了一抹溫柔的觸感,仰起頭,卻只見一雙瞳孔那是何等的瞳孔,好似黑洞一樣吞噬一切、連光也無法逃脫、以至於根本沒有反射現象的瞳孔。
憤怒、絕望、哀傷、怨恨、不滿、嫉妒
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湧上心頭,那種感覺甚至還要超越此刻正被火焰焚燒的軀體,但明明心中充滿了被背叛的憤怒和絕望,可當看見那雙瞳孔的時候,所有的負面情緒卻全部都化作了莫名的安寧感,仿佛只要看見那雙瞳孔就能夠滿足了。
「讓娜」
視線當中,伴隨着那低沉的聲音,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