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到宮千璨，懸着手拿着項鍊的動作保持了一會兒，然後將手鬆開。

    『榮耀』從她手中滑落，從半空中墜落。

    她以為他一定會去接，直到，她聽見『榮耀』墜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響才知道，他竟沒有接住。

    她覺得心臟撕裂般的劇痛。

    宮千璨站在身後看着她離開的腳步，聽着『榮耀』掉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突然間痛苦地俯下身去。

    什麼榮耀，什麼治癒傷痕？統統都是假的！

    她不要他了，也不要他的榮耀。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仿佛是一聲聲訣別。

    他摁着自己的心臟疼得說不出話。

    他伸手將掉落在地上的『榮耀』撿起來，項鍊躺在他掌心，被他死死地握緊。

    「這是你的選擇嗎？」他好一會兒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和理智，叫住她。

    她頓下腳步，乾脆而決絕地回答：「是。」

    他不死心地追問：「真的不會後悔嗎？」

    「不會。」

    他一手死死地握着項鍊，瞪大眼睛緊緊盯着她。

    他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將她看透。

    可是她的眼睛一點波瀾都沒有，只有平淡的黑，仿佛要將他捲入無邊的巨浪，她卻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無所謂的模樣。

    六年前她沒有任何原因和理由，突然間就甩了他，從他的世界消失得一乾二淨。

    六年後，他用盡了辦法留住她，想盡了辦法取悅她，他以為她一定捨不得再離開他了。

    可是……

    可是她還是這樣，跟六年前一樣善變，說喜歡就喜歡，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纏着他的時候像粘人的糖，不要他的時候比冰還冷！

    「你一點也不喜歡我了嗎？」他不相信自己做了這麼多努力，她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

    熟悉的氣息在她的鼻尖瀰漫，她感覺到宮千璨正看着她。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來自於他眼中的哀傷，仿佛要將整個長廊都浸漫。

    慕初晨沉默了一會兒，終究是不忍心說沒愛過。

    「我喜歡過，但是這樣的喜歡太膚淺了，沒有任何意義。」她說。

    可是就算只是膚淺的喜歡，對他來說也不會沒有意義！

    因為她喜歡他，喜歡過他，已經是他這輩子最幸福最幸運的事。

    宮千璨寧願她說沒愛過，因為這樣說明她多半是在說謊，可是她說愛過。

    愛過，卻突然不愛了。

    真像是她的作風！

    可是他不甘心！

    「我不在乎你愛不愛我，留在我身邊，只要你要，我都會給你。全部，所有！」

    「你想吃什麼我都可以學着煮給你吃，你想買什麼你都可以隨便買，你想去哪裏我都陪着你，你要的溫暖我都給你，你想要的陪伴我也給你，你想要的依靠我也給你。」

    「我哪裏做的不好都可以改，我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過那種提心弔膽的生活了，你想要什麼我一定會比他做得好，你再試一次好不好？再試着愛我一次……」

    慕初晨沒有想到他有生之年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整個心都快痛到不能呼吸。

    她多想有更多的時間可以陪着他，可是她沒有了啊……

    「對不起宮千璨。我已經很努力試過了。對不起……」

『加入書籤，方便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