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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洋和安美說了很多話。
在這個深秋的下午,滬市金融大廈的辦公室里。
江洋說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有關於安嵊森的,有關於安倩和安娜的,也有關於段玉生的。
他對安美說:如果幹爹還活着該多好。
那樣就可以不用那麼累了。
安嵊森在的時候,他可以耍無賴,可以不講理,甚至可以「撒嬌」。
哪怕只是個乾爹。
只要他在。
那麼江洋在這個世界上就還有一個屬性:孩子。
隨着安嵊森離開的那一刻,江洋的這個屬性也跟着消失不見了。
他將永遠不再可能是一個「孩子」。
在那一刻起,他的這個屬性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依賴於被依賴之間,他的生命中只保留了後者。
江洋告訴安美:如果當初把唐人集團交出去,可以讓菲力公司的人放過安嵊森,讓一切都回到最初。
他會毫不猶豫的把這家公司雙手奉上。
但是史密斯不會同意,秦家父子不會同意,華洲的老百姓更不會同意。
他們都想至老爺子於死地。
因為在史密斯心目中,老爺子是唐人集團的靠山。
在秦家父子心中,老爺子是羞辱他們的仇人。
在華洲的老百姓心中,老爺子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這個下午,江洋說話的語氣很沉重,表情很沉重,仿佛每一個字都有千斤重。
儘管他表面平靜,語速平淡。
但安美感覺的出,他很壓抑。
有一種入了魔的壓抑。
安美寬慰江洋:已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們過去吧。
人活着,總要向前看。
老爺子雖然離開了,但他肯定希望我們好好的活着。
如果有機會,再去瓊華山上,陪他唱一首《智取威虎山》。
「因為我的存在,害死了原本不該死的兩個人。」
江洋聲音低沉:「他們原本都該好好活着的。」
「有那麼一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或許今天在華洲的某個出租屋內,因為找到了一份工作而欣喜,因為丟掉了一份工作而沮喪。儘管他的兜里沒有多少錢,但是他對未來充滿着憧憬,希望,和信心。每天可以看到朝陽升起,夕陽西落,為了把心愛的姑娘娶回家而努力的奮鬥着。」
「有那麼一位隱姓埋名的老人,或許在今天下午,又去了某個公園下象棋,因為下贏了一局而沾沾自喜,因為輸掉了這把棋而難過。有個叫安娜的丫頭會讓他吹鬍子瞪眼,他惦記着一個叫做槐花的姑娘,經常在一個午後去瓊華山頂去看望她」
「因為我,讓他們身上發生了原本不該發生的事情。」
江洋目光呆滯,喃喃自語:「因為我的出現,讓他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看着江洋這副樣子,安美輕聲道:「不要想的太複雜了,咱爸的死,是因為跟秦家的恩怨。你已經為他報仇了,秦家父子沒有落的好下場。」
「你說的另一個年輕人是誰我不知道,但是???????????????你沒有必要把這些強加在自己身上。」
「這樣太累了。」
安美看着江洋,聲音溫柔:「老爺子不在了,你在二姐眼裏也同樣是個孩子,有什麼委屈和苦水,一樣可以對我說。」
「你還有我們。」
「還有大姐安槐和安琪她們,只是我們平時接觸的很少。」
安美認真的道:「但你要知道,我們都是你很親近的人,也是你可以依靠的人。」
江洋靠在沙發上,輕輕揉捏着眉心。
良久,他微微呼出一口氣,笑道:「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有點失落。」
「行了,時間差不多了。」
江洋站起身來,開口道:「我得趕回京都,這裏就交給你了。」
安美驚訝:「這麼着急。」
江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