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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伯,冰棍!」
雖然從吳家村到商東市場並不遠,不過火辣辣的太陽照在頭頂上,吳天早就受不了了,一到商東市場邊上,看到一個賣冰棍、香煙的小攤,當即就嚷了起來。
「好,給你買一根吃,呵呵。」吳建民笑呵呵的把驢車停了下來。
吳天當即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奔到小攤前,嚷道:「來七根冰棍!」
「一根,一根就行了。」吳建民趕緊說道。
今天是吳建民帶了三輛馬車,一行六個人來城裏賣燒磚用的煤的,順便送吳天回家。要說侄子吃根冰棍,當二伯的當然要滿足,可自己以及村里這幾個趕車的,卻是捨不得吃啊,一根冰棍五分錢呢!
賣冰棍的是一個十一二歲,長相清秀的小姑娘,一聽這話卻住了手,嬌怯的說道:「你們說好好幾個,我再給你們拿啊,蓋子打開就要趕緊再蓋上,不然冰棍就化了啊……」
這年頭冰箱冰櫃可是稀罕物,一般賣冰棍的小攤可沒那種設備,都是用類似茶瓶內膽一樣的敞口保溫桶盛放,為了多放一會兒時間,輕易都不敢開蓋的。
「七根!」吳天斬釘截鐵的說着,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錢來,抽出一張五角的遞給小姑娘。那「財大氣粗」的架勢不禁讓小姑娘一愣,就連緊跟身後的吳建民也嚇了一跳——這小傢伙身上竟然帶了那麼厚一疊錢?其中可是很有幾張「大團結」呢!
「爸,人家要七根呢……」小姑娘顯然被這樁「大生意」鎮住了,扭頭朝身後那用樹枝搭的簡陋遮陰棚下的一個男人嚷道。
「好,好……大夥坐下涼快涼快吧……」那男人一邊用略帶南方口音的山南話招呼着眾人進棚子下乘涼,一邊扶着凳子艱難的站了起來,走起路來看得出一條腿不太靈便,到了近前接過小姑娘遞過來的五毛錢,又從口袋裏找出一毛五的零錢遞給吳天,便旋開保溫桶上的塑料蓋子,再拽開裏面的棉布塞子,伸手進去掏起冰棍來。
「一個,兩個……」小姑娘接過父親遞過來的冰棍,再轉給吳天眾人。
眼見得侄子都把錢掏過了,吳建民雖然心裏有些不落忍,卻也招呼着眾人接過冰棒吃起來。
雖然這年頭的冰棍可沒那麼多花樣,無非就是糖水加點色素凍成的冰塊罷了,雪糕這種高級貨只有大城市裏才有得賣,不過大伙兒卻全都吃得津津有味——關鍵是大熱天的吃着涼爽解渴啊。
「秋兒,來,快點喝了吧。」瘸腿男人端着一個小碗,朝女兒慈愛的說道。卻是吳天一夥剛好把人家的冰棍給買完了,保溫桶里有些冰棍融化後的糖水,便倒給了女兒喝。
吳天眼看着小姑娘滿臉含笑的端着小碗,小口的呷着糖水,不禁食髓知味的直咽吐沫——上輩子小時候咱可最喜歡故意把冰棍放在碗裏融化了,喝那甜絲絲的冰水的,那可比咯嘣咯嘣的咬冰塊痛快多了。
「小弟弟,你是不是想喝?你要不嫌姐姐喝過,這些就給你喝,好不好?」小姑娘卻是很有眼色,一下就看出了吳天眼裏那紅果果的「欲·望」,當即笑着說道。
吳天連忙點頭,接過小碗,又把自己的咬過一口的冰棒遞給小姑娘,道:「姐姐,咱倆換換吧。」
「不用,姐姐不吃,都是你的。」小姑娘甜甜的笑道。
「姐姐是嫌我吃過了嗎?」吳天瞪着一雙「天真」的大眼睛,說道。
「啊,不是……」小姑娘有點窘迫的道。
「嗯,那這樣……」吳天把冰棒也放在碗裏,道,「等化了水兒,咱們一人一口,好不好?」
小姑娘哭笑不得的點頭點頭,吳天卻望着小丫頭那甜甜的笑臉,甚是邪惡的想着——這算不算交換「體·液」了呢?嗯,以這丫頭小小年紀這一張俏臉,長大了絕對夠資格「禍國殃民」啊……
兩個小人在哪兒嘀咕,大人們卻另有話題,吳建民最關心的當然是要詢問一下這位就在市場旁邊擺攤的「老闆」,現在市場裏的煤價多少錢,正說着話呢,卻聽得棚子外有人嚷道:「林瘸子,過來拿根冰棍!」
小姑娘一聽這個聲音,臉色微微一變,趕緊望向父親。「林瘸子」也臉色變了變,又強擠出一絲笑容,站起身來,朝外面那幾位